“报告!”
这时一名侍卫来到门口,神情有些紧张。
“唔?怎么了?”荀诩把竹简搁下,抬头望去。
“我们前去调查弩机工匠户籍的人出事了。”
荀诩一惊,连忙问道:“伤亡如何?”
的排挤已经到了如此露骨的地步,这让他异常愤怒。迎面狐忠走过来,他见荀诩气色不好,过去打了个招呼。荀诩将报告的事说给他听,狐忠听罢后笑了笑:“荀孝和啊荀孝和,你该好好了解一下官僚世界才是。”
“我一直以为只要知道谁通敌、谁卖国就够了。”
狐忠捉狭似地挤挤眼睛:“那可是一个充满了含沙射影和闲话的世界,等着我们去挖掘呢。”
“嘿,这可是我们靖安司的工作……”荀诩有些狼狈地回答。
“你要的人我下午就把他们调过去,他们可都是些能干的家伙……”狐忠看到冯膺在朝这个方向看来,故意提高嗓音说,然后压低了嗓门:“去查查了去年戊字开头的巡察记录,你会有些收获的。”
“我们的人被打伤了两个,其中一名还伤的挺严重。”
“对方是谁?”荀诩疑惑地问道,靖安司的对手多是躲躲藏藏的间谍和叛贼,所以调查人员被公开袭击是极少有的事情。
“……呃……”侍卫迟疑了一下,在荀诩的逼视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是魏延将军的部下。”
荀诩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大起来……
……就在同一时间,南郑城内的东区第三个十字街口处发生了一起小小的交通意外。一辆拉着干粪饼与
回到自己的办公处,荀诩派人取来了建兴六年靖安司对蜀汉*员的巡察记录。这些竹简上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将荀诩周围三尺以内的空间塞满,仿佛一圈竹制的城墙。
原则上蜀汉禁止对自己的*员进行监视,但会不定期地派人对一些特定人物——比如马岱、姜维以及一些低级的陇西籍将领与*员——进行“巡察”。
通过整整一个下午的翻阅,他终于发现了一直想找的东西。这是在去年九月二十六日的巡察记录,监视者的报告里显示在那一天有一男一女两名身份不明的五斗米教徒前往马岱的宅邸,谈话的内容不详,但最后那两名教徒被马岱赶出来,马岱却没有报官。在这份报告的结尾有冯膺的批阅:“阅、不上。”意为这不重要,直接归档即可,不必上转。
“狐忠这家伙还真是厉害……”
荀诩拿着这份材料,不禁大为感慨。狐忠负责情报解析工作,这份资料他见过并不奇怪,但他居然可以把去年一份并不重要的报告编号与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就不能不让人感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