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吓得瘫坐在地丫鬟,虽然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可那条马面裙下遮掩双足,却套着双医师才穿白皮琴靴……糟糕,苏荆溪就是那个丫鬟!他是个女子!
吴定缘刚才还笑于谦先入为主,自己也犯同样错误,门心思以为医师必是男性。事实上,江南带女医师有不少,只是很少抛头露面罢。再想到朱卜花身份,女医师进皇城给宦官看病,岂不正是医患两便?
吴定缘暗骂自己糊涂,赶紧转身回去。就在这时,那边于谦发出声惨叫,随后阵急促马蹄声逐渐远去。
糟糕!
步慢,步步慢。吴定缘急
扶钩上是条长长皂绦,而那个“普济”药王箱,正搁在墙角柜子边。这些东西,证明那个被老贡生目击神秘医师,果然是苏荆溪。
他扫视圈,看到后窗敞开着。这个苏荆溪反应真是机敏,发现动静不对,立刻逾窗而逃。于谦此时也冲进来,吴定缘顾不得多说,摆手让他搜搜屋子,然后也从窗口飞快跳出去。
甫落地,他就觉得脚下不对。原来这间屋舍没有厨房,煮饭熬汤什都在后窗下。吴定缘落脚点恰好踩到口黑锅之上,咣当声,大锅扣翻在地,差点绊他个趔趄。
吴定缘骂声晦气,待身体恢复平衡之后,再抬头看去,这耽搁,对面已没人影,只看到后院横着道夯土山墙,约摸丈高矮。苏荆溪应该是翻过这道土墙,跳进邻居家庭院。
旦让他上街,这事便会加倍棘手。吴定缘咬咬牙,挣扎着追上去。他不是很习惯这种抓捕,往常都是他在背后偷偷出主意,自有父亲吴不平和干虎狼衙役冲在前头。不过眼下那个小杏仁指望不上,看在三百两银子份上,只好亲自上阵。
他冲到墙根,番助跑直接蹬上墙头,然后迅速跳到另外侧。“噗”声,两只靴子同时踩在松软泥土之上。这是片精心侍弄小园,虞美人、秋牡丹、西府海棠等十几种贵重花卉错落有致地栽种在圃畦之间,尽显雅致。
吴定缘可没心思去欣赏,他还未及观察逃犯去向,就听到屋舍那边传来于谦大嗓门:“你要干什?不许走!”
难道是那个丫鬟要跑?吴定缘心想。幸亏把于谦留在那,苏荆溪若是追不见,还得靠那丫鬟寻人。他按定心神,忽然看到眼前绿油油芭蕉叶子上,伏着只肥大斑蟊。
奇怪,如果刚才有人急促跑过去,它受到惊扰早就飞走才对。
个离奇念头猝然闪过吴定缘脑海,随即牵连起个刚才未留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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