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句句都扣着罪责,当真是刀笔吏样犀利功夫。就连陈玄礼听,都微微颔首。
张小敬叹口气,知道要解释清楚这些事情,实在太难。周围这些人,不会理解自己处境,更不会明白今天他做出多艰难抉择。
能够证明张小敬在灯楼里努力人,鱼肠、萧规和那干蚍蜉都死得干干净净。只有太真和檀棋,能间接证明其清白,可是她们会吗?即使她们愿意证明
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他向对面开口道:
“陈将军,昨天这个时辰,李司丞把从死囚牢里捞出来,要求解决突厥狼卫。你猜他用什理由来说服?”张小敬声带刚刚恢复,嘶哑无比,就像是西域热风吹过沙子滚动。
陈玄礼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无关话题。张小敬没指望他回答,自嘲地笑笑,继续道:
“他先抛出君臣大义,说要赦免死罪,给授予上府别将实职,又问恨不恨突厥人,给个报仇机会。但这些东西,都没有打动。真正让下决定帮他,是他说句话——今日这事,无关天子颜面,也不是为李泌仕途,是为阖城百姓安危!这是几十万条人命。”
移香阁前片安静,无论是将领还是龙武军士兵,似乎都被张小敬话吸引住。他们都有家人住在城中,都与这个话题密切相关。
“做十年西域兵、九年不良帅,所为不过两个字:平安。孤身人,只希望这座朝夕与共城市能够平安,希望在这城里每个人,都能继续过着他们幸福而平凡生活。所以答应李司丞,尽全力阻止这次袭击,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时,张小敬伸出右拳,在左肩轻轻击。这个手势别人不知就里,陈玄礼却看得懂。他出身军中,知道这是西域军团呼号礼,意即九死无悔。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呢?陈玄礼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炸毁太上玄元灯楼,火烧勤政务本楼,戕杀亲王,挟持天子,这就是你所谓平安?”
“陈将军,如果告诉你,昨日到今天所做切,都是在履行靖安都尉职责,在极力阻止这些事,你会相信吗?”
陈玄礼怒极反笑:“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蚍蜉称兄道弟,如今说出这种鬼话,欺等都是三岁小儿吗?”封大伦也喝道:“你当初杀死万年县尉,就知道是个嗜杀无行卑劣之徒。如今侥幸蒙蔽上司,混个靖安都尉身份,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死到临头才想起来编造谎言乞活,真当等都是瞎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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