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从这里下去。”
萧规声音打断张小敬感慨。他走到城墙外侧,拍拍身边个好似井台辘轳木架子。这个木架构件比寻常辘轳要厚实很多,上头缠着十几圈粗大麻绳,叉架向城墙外伸出截,吊着个悬空藤筐。在它附近,紧贴城墙边缘位置,还插着杆号旗。不过因为没什风,旗子耷拉在旗杆上。
长安法令严峻,入夜闭门,无敕不开。如果夜里碰到紧急事情必须进城或出城,守军有个变通法子:在城墙上装具缒架,系上个大藤筐,人或马站在里头,用辘轳把他们吊上吊下。
这是萧规计划最后步,利用缒架把所有人都吊出城外。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段时间,加上城中大乱,没人会注意到这段不起眼城头。蚍蜉可以从容脱离长安城束缚,然后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可没有力气打架,那是最不擅长事……”太真说。
“不需要。要你做,是你最不喜欢事。”
没过多久,萧规从黑暗中回转过来,面带喜色。他比个手势,示意众人上路,于是这行人又继续沿着夹城复道向南而行。
这次没走多久,萧规就让队伍停下来。前方是另外个跸口,不过这里左侧还多道向上延伸砖砌台阶。不用说,台阶定通往外郭东侧城墙。
复道不可能从头到尾全部封闭,它会留出些上下城墙阶梯,以便输送物资或应对紧急情况。萧规刚才先行离开,就是去查探这处阶梯是否有人在把守。
按道理,这些台阶入口平时都有卫兵,防止有闲杂人员进入复道。可今天他们都被兴庆宫变故吸引过去,这里居然空无人。
萧规挥手,所有人离开复道,沿着这条阶梯缓缓爬上城墙上头。登上城头,环境立刻又变得喧嚣热闹,把他们下子拽回尘世长安。
张小敬环顾左右,高大城垣把长安城划分成泾渭分明两个世界,城墙内侧依然灯火通明,外侧却是片墨海般漆黑。他眯起眼睛,看到在南边远处有栋高大城门楼,那里应该是延兴门。据此估算下距离,他们此时是在与靖恭坊平行城墙上头。
靖恭坊啊……张小敬浮现出微微苦笑。从这个高度,他能看到坊内有片宽阔黑暗,那是马球场。几个月前,他站在场地中央胁迫永王,然后丢下武器成为个死囚犯,走向自己终点,或是另个起点。
想不到今日转大圈,又回到切原点。张小敬仿佛看到,冥冥之中造化之轮,正在像太上玄元灯楼样嘎嘎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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