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想着,边脚步缓下来。不料陈玄礼回头看他眼,语气里满是狠戾:“兴庆宫已全面封闭,擅离者格杀勿论!”元载面色僵,昂起头道:“元载身负靖安之责,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此非常之时,救驾为重!靖安司愿为将军前驱!”
他话里话外,暗示靖安司已通报过敌情,龙武军得负起更多责任。陈玄礼冷哼声,眼下不是扯皮时候,得先把天子从楼上撤下来——如果他还活着话。
他们身边本来就带着三四个护卫,在途中又收拢十几名内巡卫兵,形成支颇有战斗力小队伍。陈玄礼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队伍,很快赶到勤政务本楼入口处。
在楼门口,他们首先看到是横七竖八龙武军士兵尸体,以及升高门槛。陈玄礼脸色铁青到极点,眼前这番惨状,说明事情比他预想还要糟糕。蚍蜉不光引爆灯楼,甚至还悄无声息地潜入兴庆宫,人数不明。
作为禁军将领,这已经不能被称为耻辱,而是严重渎职,百死莫赎。
着走这边。
杂役楼梯设在楼角,以两道转弯遮掩其出入口,以避免干扰贵人们视线。蚍蜉们迅速穿过去,来到楼梯口。这里楼梯自然不如通天梯那华贵,几无装饰,但为搬运重物,梯底造得很扎实,所以完好无损。
萧规二话不说,登楼疾上。中途不断有仆役和宫女惊慌地往下逃,都被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偶尔有幸运家伙躲过攻击,尖叫着掉头逃离,蚍蜉们也没兴趣追击。
他们目标,只有个——天子。
灯楼爆炸瞬间,陈玄礼和元载刚刚走过兴庆宫进门处驰道,勤政务本楼已遥遥在目。
元载也看出事态严重性。很显然,蚍蜉目标只有个,那就是御座。他在心里盘算下,勤政务本楼内警卫力量,在刚才袭击中估计死
突如其来巨大轰鸣,以及随即而至烈焰与浓烟,让两个人停下脚步,脸色煞白。他们视线同时投向楼顶宴会厅,可惜在灯楼爆裂惊天威势遮掩之下,根本看不清那里发生什。
直等到太上玄元灯楼轰然倒塌,重重砸在勤政务本楼正面,两人才如梦初醒——可他们宁愿这是场幻觉。
堂堂大唐天子,居然在都城腹心被人袭击,宫城被毁,这简直就是场最可怕噩梦。
“救驾!”陈玄礼最先反应过来,大喝声,往前跑去。
元载跟在他身后,动作却有些犹豫。看刚才那威势,天子搞不好已经驾崩,这时候再冒险闯入,表现出番忠勤护驾举动,到底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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