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安司附近处生熟药材铺门口,十几个伤者躺在草草铺就苫布上,呻吟声连绵不绝。老板和伙计正忙着在个大石臼里调麻油,这是眼下炮制最快烧伤方子,还有几个热心居民正忙前忙后地端着清水。在铺子门口,几名右骁卫骑兵已经左右站定,不允许人靠近。
甘守诚掀帘子,迈步进去。里面共有四个人,除崔器以外,旁边还有两男女,全都是灰头土脸,甘守诚只认识其中姚汝能。
看到甘守诚进来,姚汝能只是转动下眼球,面色黯如死灰。他没想到前面大殿比监牢还要惨烈十倍。当他看到那熊熊大火时,整个人差点疯。他信仰、信心以及效忠对象,就这化为飞灰。
甘守诚目光扫过姚汝能,又看向旁边崔器。
他情况比姚汝能还糟糕,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门板上,下腹部片血污,上面沾满糊状止血散。甘守诚看就知道,止血散根本
,马鞭狠狠地抽到他大腿,把他疼得蹦老高。
甘守诚低声喝道:“闭上你狗嘴!”此刻他心里,可没有丝毫报复快意,有只是恐惧。
刚才手下已经找到几个幸存书吏。根据幸存者描述,是有伙自称“蚍蜉”蒙面人突袭靖安司,进行番杀戮与破坏,然后在外面人觉察之前,迅速挟持李司丞离开。临走前,他们还喷洒大量石脂火油,把整个大殿和偏殿付之炬。
外行人听,只会震惊于突袭者残忍,但有几十年军龄甘守诚听完,感觉到却是彻骨寒意。操控者得要何等胆识和自信,才能想出这个直击中枢计划。
这次突袭,无论是事先情报掌握、计划制订以及执行时果决利落,都表现出极高水准。就像员无名小将单骑闯关,在万军之中,生生取下上将首级。甘守诚不认为任何支京城禁军有这种能力,即使是边军也未必能与之媲美。
跟这个相比,刚才被李泌与贺东逼迫打赌窘迫,根本不算什。
“蚍蜉……蚍蜉……”甘守诚低声念着这两个字,不记得有任何组织叫这个名字。
这样支强悍队伍,如果袭击不是靖安司,而是皇城或者三大宫呢?
甘守诚想到这里,握马鞭手腕不由得颤抖起来,心中冰凉。这时名骑兵飞驰来报:“们找到崔尉。”甘守诚道:“立刻让他过来汇报。”崔器直留守靖安司大殿,他那儿应该知道得更详细。可骑兵却面露难色:“这个……还是请您过去吧。”
甘守诚眉头皱,抖动缰绳,跟着骑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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