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个景僧跟过来,看到这血腥幕,“妈呀”声,瘫坐在地上。伊斯眼珠转,没有急着俯身去检查,也没忙着进屋,而是急速扫视屋子圈。
就这安静几个弹指,他突然抄起手边个铜烛台,狠狠砸向屋角。
屋角那里摆放着两扇竹制小屏风,平日用来遮挡溺桶。它本身很轻薄,被沉重铜烛台砸,“哗啦”声,应声倒地,从后头跳出个蒙面汉子来。
“这点毫末伎俩,还想逃过伊斯双眼?”伊斯半是兴奋、半是壮胆地喝道。
这里窗户方向是正北,又是二楼,正好对着御道光彩灯影。伊斯刚
中土经典,身怀绝学,却直没机会展示,引以为憾。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次机会,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若是那个男人所言非虚,这将会是个绝好机会。伊斯恰好走到正殿,看到十字架高高在上,虔诚地合掌祷告道:“主在上。这次建功有望,必得朝廷青睐,可以正景教本名。”
他祷告完毕,直奔正殿旁片宅子而去。那里有片菜畦,里头种些瓜果青菜。景僧不分品级上下,都提倡亲力亲耕,所以宅子也修在菜畦旁边。水皆是平顶二层小石楼。
伊斯身为执事,对景寺人员变动知之甚详。个月前,这里确实来位僧侣,名叫普遮,粟特杂胡,所持度牒来自康国景寺,身份是长老。普遮长老来到义宁坊景寺之后,行事颇为低调,平日不怎与人交往,只是外出次数多些。寺里只当长老热心弘法,也不去管他。
听张小敬描述,这普遮长老是唯符合条件人。
他年过六十,寺里特意给他拨处二楼偏角独屋。伊斯叫个管宅子景僧,起拾级而上。他走到门口敲敲门,唤声“普遮长老”,没人回应。伊斯手推,门是虚掩,“吱呀”声居然开。
这小厅里陈设,与其他教士并无二致。窗下摆有尊鎏金十字架,两侧各搁着口拱顶方巾箱,地上铺着层厚厚骆驼毛毡毯。
伊斯眼注意到,那毡毯正中翻倒着把摩羯执壶,壶口流出赤红色葡萄酒来,将毯子浸湿好大片。他立刻警惕起来,先把袍角提起,掖在腰带里,然后脚步放缓,朝寝间走去。
伊斯踏进去,首先映入眼帘是普遮长老瞪圆双眼,表情惊骇莫名。他头搁在门槛上,仰面倒在地上,胸口还插着把利刃,血肉模糊。长老手臂还在微微颤抖,不知是息尚存,还是死后怨念未。
伊斯大吃惊,这……这不是个极度危险贼人吗?怎反被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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