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光德坊,张小敬和檀棋立刻被外面喧闹所淹没。
这里靠近西市,豪商众多,各家商号为宣传自家,都铆足劲攀比。你三丈,就三丈五;你扎条灯龙蟠柱,就放只火凤展翅;东家往灯架上挂起十色重锦,色彩斑斓,西家便要山棚处处垂下五缕金银坠子,飘然如仙。每年这里斗灯斗得最凶,百姓也聚得最多。
此时放眼望去,光德、西市中间大道两侧坊墙,支起形态各异灯轮、灯树、灯山等竹制巨架,架上诸多商号旗幡招展,绵延数里。数十万支象牙白蜡烛在半空摇曳生光,无处不照,叫人心驰目眩。
这些蜡烛皆有二尺余长,小孩胳膊粗细,放在防风八角纸笼中,竟夜不熄。烛里掺有香料,底座盛着香油,所以在灯火最盛之处,往往弥漫着股丰腴油腻烛香之气。夜风吹,满城熏然。
无数百
。姚汝能让不良人点起盏灯笼,慢慢垂吊下来,与自己同时下降。中途他有好几次脚滑空,幸亏有绳子才不致掉下去。好不容易到井底,姚汝能钩手拿过灯笼照,顿时大吃惊。
井底土地上,盖着层黯黑色麻布,高高隆起个人形。有这块黑布遮盖,加上天光已收,难怪在井口看不出有什异样。这些突厥人,倒真是会藏人!
姚汝能扯开麻布,露出个昏迷女子。他俯身下去,手探她鼻息,手去托肩膀。谁知轻轻碰,女子便醒转过来,第时间抄起碎石来砸他头。姚汝能猝不及防,被下砸到脑门,疼得直龇牙。
好在这女子力气有限,不至于将人砸晕。姚汝能手抓住她手腕,边高声解释道:“们是靖安司,你现在已经安全。”然后忙不迭地从腰间亮出块腰牌。
女子愣住,姚汝能忍痛挤出个笑脸:“没错,们是官府人。”
女子哇声哭起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姚汝能。姚汝能冷汗直冒,这若是被王府人看见,只怕自己要吃挂落。可她估计是被吓坏,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姚汝能只得任由她搂着,喊井口人加条绳子,把井底两个人拽上去。
上头七手八脚,很是费番周折,总算把两人有惊无险地拽出井口。姚汝能见她除惊吓过度之外,没什明显伤势,不由得松口气。
“王韫秀小姐,请先跟们回靖安司吧。”姚汝能恭敬地说道。
女子茫然地抬起头,似乎还没缓过来。姚汝能又重复遍,女子这才如梦初醒,急忙道:“啊?你们弄错吧?不是王小姐。叫闻染。”
姚汝能脸色,唰地变得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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