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明嘴角露出丝轻蔑,觉得这位王果然清狂不惠,相比于孝文之谨慎小心,这位是真好急。
刘贺长于奴仆之手,对他们十分亲昵,虽然穿着身粗麻孝服,脸上却掩不住笑意,对众人道:“都速去收拾行囊,天亮后跟寡人起去长安!”
“长安!?”
群僚从官们皆惊,面面相觑,也有已知道消息人暗暗传递,说这是大王要去当皇帝。
如此来,众人就从诸侯王亲信,变成天子亲信,皆面露喜色,甚至大声欢呼起来。
还是郎中令龚遂立刻呵止他们,将带头欢呼几人押下去责打,又劝诫刘贺道:“大王既然急着入京以防生变,就不该带太多人。”
作为尚书,事孝武皇帝二十余年未尝有过,武帝舍弃群臣,而把天下嘱托给他,大将军抱着襁褓之中幼帝,发布政令施行教化,海内晏然,虽周公、伊尹无以加也。”
“如今帝崩无后,大将军考虑可以奉宗庙之人,提拔而征大王入京,他仁厚如此深重,切不能忘!臣望大王对大将军能事之敬之,政事专听从于他,垂拱南面而已,愿王留意,常以为念!”
王吉是聪明人,知道就算刘贺真做皇帝,天下也是姓霍说算,而刘贺想要坐稳君榻其实不难,唯需要做事就是……
听话!
“理当如此,寡人会记着大将军功劳。”
“不行。”
刘贺却坚持道:“父王母后早逝,从小到大,众人服侍寡人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寡人要做皇帝,岂能忘记他们好处?别说是人,就算平日养鹰犬,也要带进长安去吃吃皇家食粮!”
刘贺是个很念旧情人,虽然平日听谏言点头应诺,可旦做决定也不容置喙。
看着簇拥在刘贺身边对他恭贺谄媚,乱哄哄群僚从官,龚遂越发忧虑。从去长安路途遥遥,人越多地方驿置接待越麻烦,就越容易出岔子,越会被有心人挑出错来啊!
而朝廷使者们,也在看着昌邑王宫内这出闹剧。
和王吉劝他别驰逐,别杀牛样,刘贺满口答应,但在换上身斩衰孝服后,却对还在商量准备事宜众臣道:
“出这大事,寡人也睡不着啊,诸卿快些备好车马,吾等天亮就上路!”
……
这夜,昌邑王宫鸡飞狗跳。
诸侯国宫廷虽不如未央动辄数千人,但也不小,刘贺让人将他们聚集起来,仆、师、侍中、卫士长、礼乐长,及被称为驺宰官奴内廷从官,足有两百多人,从睡梦中被惊醒,都打着哈欠,或窃窃私语,不知出什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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