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足粮还不够,还要让鄯善国府库,富裕起来!不然日后鄯善王如何修治宫室,铸造钟鼎呢,总不能每次都向贵庶索要罢?”
这点说到尉屠耆心坎上,他今日说要重修宫室,建造汉阙时,就遭到贵族们致反对,个个叫苦不迭。说为给汉军修坞院,为给鄯善王建新房,已经将余粮都献出来,再无余力折腾。
而尉屠耆也去仓库里看过,在当地能当成货币使用丝绸布匹已经不多,而过去历代楼兰王最大笔财富:属于王室驼群和牛羊,又被却胡侯伊向汉接管,只给他送来些老、幼牲畜。
所以尉屠耆也苦恼:
“国小民贫,何以富之?”
“任侍郎愿将多余铁犁借与吾等,还要让大汉屯田卒,教楼兰农夫牛耕、积肥之法?”
听任弘如此说,鄯善王尉屠耆是有些发怔,他在长安这十几年,虽为人质,却亦有份供禄,过着衣食无忧生活,时常还能接到宫廷赏赐。心思尽用在斗鸡走马,纵情声乐上,哪关注过农事啊。
但就尉屠耆解,大汉农业比鄯善先进,这是毋庸置疑,楼兰人虽然很早就开始种小麦,但半耕半牧,农业水平还停留在春秋时期,落后汉四五百年。
任弘笑道:“来吾等屯驻此地,食鄯善之谷,自然要回赠些许。二来,鄯善各个绿洲若能学学大汉精耕细作,用力少而得谷多,完全能养活数倍之民,这便是孔子所说‘庶之’。”
陶少孺在旁用文绉绉话补充道:“没错,子曰:足食!鄯善王想要建立礼仪之邦,但若是百姓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
“光靠收取赋税恐怕是不够。”
据任弘解,临时征收实物税,王室自己经营畜群,每年向农民征收两次渠水费,以及外国商队过路费,这就是鄯善主要财政来源。
但扦泥最大潜力,尉屠耆恐怕还未看到。
任弘笑道:“鄯善王别看扦泥不大,但它可是丝路南道必经之地,眼下北道为匈奴所断,不通。所以诸国
两人唱和,人说之以利,人说之以礼,尉屠耆哪里顶得住。
反正在他看来,大汉不管什都是好,礼仪制度宫室要学,农业技术当然也要学,于是作揖道:
“小王代鄯善人,谢过任侍郎!今日就派人挑选合适农夫,去汉军屯田处求学!”
“不急,不急,还是先给吾等些将近成年小牛,好让力田将其驯化成耕牛。”
任弘又咳嗽声,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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