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有些惭愧，他手上沾满
墨，显然花不少功夫，但觚上
字迹歪歪扭扭，十分笨拙，只有小学二年级初学练字程度。
任弘却道：“天汉、大汉，这确是最大气，也最该学会字。”
“已经比最初有进步，宋助吏勉之，这样练下去，到冬至日时候，你就能自己给家里写信！”
宋万颔首称是，从
个不识字文盲到能写出字来，让人有种成就感。他念叨着自己之前许多年被农忙、服役耽误，儿子也是个睁眼瞎，但孙儿却万万不能落下，定要让他从小识字……
和任弘走到院外，吕广粟和张千人正准备杀羊剥羊，而买来面粉也倒在陶盆里。
亏，错过很多次升迁。
任弘没有拒绝，稍加指点，然后每逢闲暇时，就老是见宋万在那练习。
任弘走到案前瞅眼，果然，宋万放下是个木觚，用木块削成几面而成，这当然不能作为正规文书，而是在烽燧置所里常见“习字简”。
在敦煌烽燧里，不乏宋万这样渴求识字吏卒，因为简牍有限，他们就随便找来木棍削削，每面上都能习字，写得满满后刮掉，就又能重复利用，便宜又实惠。
宋万也是有意思，他最先求问，不是任弘也不懂诗、春秋，而恰恰是其父亲、母亲、妻、子、孙名字。
宋万看着这些食材问道：“燧长说今日要带着众人好好吃顿，庆贺番，这是要做什
吃食？”
“敦煌名吃。”
任弘捋起袖子准备揉面，笑道：“胡羊焖饼！”
任弘由此得知，这老宋别看才四十多岁，却已有两女子，皆已成婚，前年刚有孙儿。
不过这木觚上字，却也不是其亲眷名字，而在反反复复书写个字：“漢”。
每面上都是如此。
“为何只练这个字？”任弘问宋万。
宋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身为大汉子民，为大汉守这多年烽燧，却连‘汉’字咋写都不知，实在不该。更何况，瞧来瞧去，总觉得这字甚是好看，只可惜，
笔下写来就变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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