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服何叹息:“若是在子泰治下当然可以如此,可此虽好计,在郓城却是施展不开。”
“为何?郓城是鲁国西鄙重镇,又是商贾交易前往陶邑必经之地,粟米定然不稀缺,现如今战事已,分出少部分粮食让庶民得以撑到秋收,岂不是很好?”
“话虽如此,但郓城大夫却死活不肯开仓!数日前路过时已经劝谏过次,
甸甸稻穗随风起伏,金黄可爱,而现下野上却狐兔出没,近乎荒芜。”
在成乡甚至亲自以身作则下过地赵无恤也觉得可惜:“这好渠、这好田,本该是人间乐土,现如今却如此冷清!这田中杂草丛生、灌木簇簇,因为齐人过境毁坏不少田地,秋收恐怕要耽误,但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若不立刻加以整治,恐怕会耽误冬种和春种。”
子服何认同之余却也嗤之以鼻:“郓城大夫除加重赋税外就对邑中之事不理不睬,又哪会担心这些?子泰请看,这路上流离失所民众是不是越来越多,这都是郓城大夫治理不善缘故啊!”
确,在这原本繁华午道上,如今有当地裸着脚踩在水田里农人,有士人牛车,更多则是流民。
时不时就能看见三五成群、衣衫褴褛、扶老携幼流民或蹒跚地走在道上,或坐在路边歇息,又或散在田野上、灌木丛中弯头勾腰地在仔细寻找是否可有吃食,大多只是捡田鼠、枸杞,甚至草根野菜来充饥,道边则有些饿殍。
宋国人漆万也在卫队之内,望着路边这些饿绿眼鲁国人,他也感到丝恐惧,宋国国内局势还算稳定,除父亲说起二十年前华向之乱时饿过遭外,其他时候基本都能勉强存活。
“原来大夫辖下和其他人领邑,竟然有这大区别!”
春秋时宗族力量还比较强大,但鲁国单家独户自耕小农已经越来越多,每当战争开始,天下大乱,最容易受到冲击反倒是他们。若是邑大夫残,bao不仁,或是组织不起像样赈济,流民要想弄点口食就得靠自己,这时候或者选择投靠大宗族成为氓隶,要流离异乡。
子服何义愤填膺:“老实或乞讨、或在田野里找些野菜之类果腹,不老实就会去抢、就会去偷,而当饿到极处,恐怕连那些老实也会改本性。久而久之,其中必会有沦落为盗寇,大野泽中盗跖手下那近万人,就是这来罢!若是不能及早加以治理,迟早会生祸乱甚至会波及到周边县邑。”
无恤道:“确,这时候应该开府库赈灾,招徕流民,组织他们回归乡里,除草垦田,备冬种春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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