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鞅是唯可以剑履上殿晋卿,他拄着鸠杖,也向前迈出步,站到乐祁前方。
他缓缓地说道:“宋使且慢!老臣有事要先奏明君上!”
……
而此时此刻,在成邑,年里热闹程度仅次于正旦冬至节祭祀,也正在拉开序幕。
赵无恤听成巫讲过,春秋时有“冬至大如年”说法。人们认为,冬至是阴气极盛,阳气始生之时,过冬至,白昼天比天长
乐毕,卿大夫们山呼为晋侯祝寿。
而乐祁则手持礼官之前交给他缠帛丝玉圭,向前迈步,用洪亮声音奏道:“宋国外臣乐祁,奉寡君之命,前来朝见晋侯!”
卿大夫们都在等待晋侯按礼仪和乐祁问答,问候宋公和宋国太子安康无恙。
然而晋侯却言不发。
乐祁诧异地抬起头,就这尴尬地站在大殿中央,手里玉圭不知道是应该放下,还是继续捧着。
撑场面,其实都是私家属兵……数十年前,晋叔向就说晋国“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诚非虚言。
迈步进殿门,只见内部陈设斧纹屏风,两侧靠门窗位置,铺设着双层莞席供卿大夫跪坐,莞席饰着黑白相间丝织花边,前置无饰几案,陈设彩玉、漆器。
礼官传言“趋”,晋国六卿及大夫们即手持玉圭,整齐有序地依次疾步前行,东西向分班排列。
在片钟鼓礼乐声中,久居深宫国君终于由内侍们簇拥着,从侧殿乘舆临朝。
只见年轻晋侯午穿衮衣,戴冕冠,纹饰九章,乘坐墨舆,舆后竖寺持有交龙图饰旗帜。
而中行寅看着他尴尬而孤独身影,以及那块悬在腰间玉玦,面露阴险冷笑。
赵鞅、韩不信也感到有些不安,他们面面相觑,赵鞅紧紧捏住拳头,他预感到,今天太不对劲,这不符合以往按部就班朝见,似乎要出什岔子。
群大夫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
唯有中军佐知跞眼睛微闭,似乎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就在这时候,有人动。
落座后,晋侯目光透过珠玉编制“冕旒”,在位列前排晋卿范鞅、赵鞅,宋使乐祁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上军佐知跞身上。
君臣两人对视眼,知跞悄无察觉地朝晋侯微微点头。
晋侯心中然,知道切还是按照商量好来做,于是他挥手,命令乐师们敲打起钟罄鼓乐,奏黄钟大吕。
“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所奏正是《周颂·清庙》。
冬至日大朝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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