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含笑问:“夫人是预备下次入宫穿?”
楚国夫人笑而不答,须臾道:“织绫务送入宫中缂丝衣物,用无非是吉祥纹样生色花,均不如这件雅致。”
赵廷美声音忽然冷冷地自门边响起:“官家李夫人要被册封为德妃,你可是准备在她册封礼上穿这件衣裳?”
楚国夫人怔,旋即满面笑容地上前相迎:“大王怎有空来看衣裳?”
赵廷美不理她,径直走到刘娥面前,上下打量那件缂丝大袖衫,然后侧首命令楚国夫人:“这件列入给德妃贺礼,稍后送入宫去。”
茶盏,似要引至唇边饮,却又陡然将茶杯摔到地上,茶盏碎裂,茶水四溅。
赵白跳开避让,然后朝赵廷美跪拜:“殿下切勿太过悲伤,陈国夫人事……”
赵廷美扬手打断他,目色冷凝,字字吩咐道:“转告卢尚书,金明池事,就按他说办,请他速速联络潘美。”
赵白伏拜,朗声道:“臣,遵命。”
楚国夫人把最近重金购来新衣陈列于自己寝阁堂中,各色式样,不同花纹材质大袖衫、褙子、襦裙、披帛等约有百十来件,罗列其中,花团锦簇,灿若云霞。楚国夫人缓步行于衣物之间,不时拈起这件,摇摇头,又拈起另件,用审视目光逐细看。
楚国夫人愕然,然后忿忿道:“这可是孤品,花费重金千里迢迢派人去江南买来!”
“你也知道是孤品?”赵廷美冷笑,顷刻间已拉下脸来,厉声斥道,“你上次戴那掬水弄月头面,已然在宫中风光无两,德妃册封礼上你还想如法炮制,穿身孤
刘娥入内,向楚国夫人行万福礼。
楚国夫人笑而招手:“你过来,看看哪件最好。”
刘娥闻言靠近她,开始细心翻检每件衣裳。良久后从满屋绫罗绸缎中挑出件,双手展开向夫人展示:“夫人,这件衣裳丝线莹洁,编织精巧,设色清雅,最重要是图案像文人画,定出自名家之手。”
那是件缂丝大袖衫。缂丝织物是以生蚕丝为经线,彩色熟丝为纬线,采用通经回纬之法织成。遵循细经粗纬、白经彩纬、直经曲纬原则,用彩纬呈现花纹,配色如傅彩,十分精巧。这件大袖衫以天青色为底,缂丝图案为荷塘小景,芙蕖姿态曼妙,荷叶下对鸳鸯正在戏水,岸边青草迎风摇曳,而远处天际有只白鹭飞过,形神生动,意趣不俗。
楚国夫人闻言颔首:“你眼光果真不凡。这件缂丝衣裳,出自江南名家之手,织者是参考她那做过官夫君画作完成,据说成品只有这件,是可遇不可求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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