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怒道:“先前怎会觉得你比初乖呢!真是个比个不肖!不肖徒弟!”
十五乖乖听训,
沈峤待人以善,却从来也没抱着需要别人回以同样善意心思,因为不管别人回报与否,都不妨碍他作为。
他想要这样做,所以才去做,别人理不理解,认不认同,嘲不嘲笑,都跟他没有关系。
从这点来说,晏无师与他并无不同。
但沈峤终究是个人,不是冰雪心肠,不是铁石肝胆,他也会疲惫,他也会心冷,也会痛苦。
“这声是不样。”他对十五道。
笑下。
他清醒时候,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痛苦,疼得直让人想就此死过去,可他依旧坚持下来,并在心中默念自己曾学过《朱阳策》口诀,结果却出现令人吃惊情形。
当年他学《朱阳策》时,本身已经有玄都山武学打底,学起来并不费劲,可进度总是不快不慢,祁凤阁也找不出其中原因,那时候陶弘景已死,他又不可能去问个清楚,只能让徒弟自行摸索,自己偶尔从旁指点。
但现在,在他经脉俱损,体内真气全无情况下,《朱阳策》却仿佛发挥完全意想不到作用,破碎丹田正以不可置信速度在点点恢复,废掉经脉也在朱阳策真气滋润下进行重塑。
甚至可能再过不多久,他伤势就能悉数痊愈。
十五羞涩地笑笑:“您恢复得这样好,师父说您该吃些肉,他今日买只鸡回来炖汤。”
沈峤歉疚道:“是令你们破费,等伤好,就去挣钱……”
十五笑道:“您不用担心这个,其实师父他老人家偷偷藏不少私房钱,就是不肯拿出来,天天装作日子很苦……”
“十五你皮痒欠揍啊!居然当着别人面说你师父坏话!大逆不道!孽徒!”这话正好被进来观主听见。
十五吐吐舌头:“是弟子错,您别生气!”
汇聚儒释道三家之长《朱阳策》确不可思议,即使沈峤只能学到其中两卷,可也并不妨碍他感受到其中博大精深。
儒之方正秉直,道之柔和绵厚,佛之庄严明澈,悉数化作涓涓细流,在他体内流淌。
沈峤不知道这算不算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他身体确天比天好,恢复速度甚至连原本觉得他辈子也只能这样观主都感到吃惊。
十五很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他方才为什会落泪,沈峤却主动拉住他,对他道:“十五,谢谢你。”
十五不明所以,又有些不好意思:“您之前说过好多声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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