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
光线中，晶莹顺着沈峤眼角慢慢滑下，滑入鬓中，无声无息。
十五赶忙放下粥，急急扑过来。“
去让师父过来！”
“不用。”沈峤勉力伸出手拉住他衣袍。
十五哎呀
声，不掩惊喜：“您能动
？！师父还说您经脉俱损，这辈子都很难恢复呢，看来师父是故意吓唬呢！”
沈峤朝他
那些美好安静岁月，仿佛也都留在玄都山上，去不返。
随之而来，是他之后经历背叛，挫折，困境，是诸国混战为名为利，是宗门彼此算计坚持己见，是苍生在地狱中挣扎呻、吟不得超脱。
切苦难，触目惊心，感同身受。
你谨守道心，不肯放弃你所谓做人原则，其实也是因为还没有濒临自己无法忍受绝境吗？
晏无师曾经这样问过他。
，是不是，通着，外头？看见，好像有，光线。”
他字句，说得很是吃力。
十五：“是，师父在这里打两个孔洞，外面有点光线透进来，您能瞧见啦？”
沈峤：“现在，渐渐，能看见，点，不是，很清楚。”
十五：“您别担心，师父说这地窖隐秘得很，别人很难发现，彭城县公人来两回，每回都找不见们，最后只能离开，师父说过段时间他们以为们迁走，肯定就不会再来。”
此时此刻，沈峤又次想起这句话，想起两人相处时点滴。
他曾经自以为朋友，在对方嘲笑和算计面前不堪击。
可即便再来回……
再来回……
“沈郎君，您今日好些没，这是刚熬好山参梗米粥，师父说对身体恢复很有帮助……呀，沈郎君，您怎
哭！是太疼吗！”
沈峤：“谢谢……”
十五笑道：“不用谢，您好好歇息，安心养伤，去烧点水给您喝。”
这里虽然阴暗不见天日，却是处安静养伤之地，据十五说，白龙观始建于后汉末年，迄今三百多载，虽屡经战火而屹立不倒，只是当年热闹与香火已不复得见，剩下座伤痕累累，无人问津道观，十五他师父来到这里定居时候，道观已经空无人。地窖后头还连着条地道，应该是与道观起建起来，被十五他师父发现之后，这里就成极佳避难之所。
之后沈峤又昏睡两天，神智有时清醒，有时混乱，午夜梦回，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玄都山上，仿佛推开门，就能看见师尊在外头看着众弟子练功。
然而终究不是，所有过去终究无法重来，逝去人也不会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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