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人,连只蚂蚁都看不到。不去避难人家很少……应该都走吧。
女子说完这句话便离开。曾祖父拿着根长长木棍在变成片废墟宅基上不停地翻找着,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被埋在里面。祖母也用脚踢着被烧成木炭木头和碎瓦片,做出寻找样子。天气很冷,曾祖父还是汗流浃背地不停翻找着残骸。虽然又饿又冷,但他埋着头直寻找,谁也开不口说“别找”“离开吧”这样话。待完全确定没有人被埋在下面时,太阳已经落山。他们在附近找到个空房子,在那里睡晚。后来连好几天曾祖父都没有开口说话。
第二天他们再次踏上避难之路。新雨大婶留下大邱地址成新目地。他们把草绳缠到鞋上,在结着厚厚冰层汉江上走着。数不清难民拥挤着穿过冰冻河流。
——新雨是在首尔坐火车,还是步行去……
曾祖母看着曾祖父问道,但曾祖父没有回答,她问题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些沾有血布片,让祖母往上面倒水。手接触到水,刺骨冰冷。尽管严冬酷寒几乎让手失去知觉,可还是冷得受不。
——阿妈,水太凉。
——还不赶紧倒水。
——阿妈。
——手冻僵时候要摸凉水。如果这时摸热水,手会冻伤。快倒吧。
——个弱女子带着孩子就那走……
曾祖母说到这里就沉默。每次心里担心着新雨大婶,实在放心不下时候她就会这样说,但很快就会沉默。祖母憎恨曾祖父不曾挽留要去避难新雨大婶和喜子。不应该那样,不应该就那让新雨大婶和喜子走,那是新雨啊,不是别人。
——不过,幸好有阿爸在。
曾祖母说。可祖母还是很害怕。在库房里、院子里,还有后院睡觉时候,或者偶尔运气好在厢房或下屋睡觉时候,恐惧感始终都在。对于正在避难女子来说,是哪国军队并不重要。那些每晚出入民宅、强*妇女军人,区分他们来自哪路没有任何意义。
就这样,他们又走几天
祖母开始往沾血布片上倒冷水,将布片洗净拧干后,晾在后院不显眼地方。她手疼得就像要裂开。
他们拖着快要冻僵脚经过新村和梨花女子大学,路打听着去曾祖父叔叔家,却发现房子都被烧光,几乎看不出原来样子。个年轻女子提着桶经过时,对他们说:
——前天晚上遭炮弹轰炸。早上出来打水,结果发现都烧成这样。
——还有人在吗?
曾祖父用颤抖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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