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廉太郎也觉得有点可惜,但此时责怪不杏子。“别在意。”他轻拍几下杏子搭在被单外侧手。
“医生说等你腹腔积液清掉就能出院,到时候再计划旅行就是。”
廉太郎那句违心话在萧杀病房里显得格外响亮。其实不用说也知道,杏子再也无法旅行。她身体已经开始在为那场永不回归旅途做准备。
杏子心里可能也清
姑息治疗病房都是单间,家人可以拉开折叠床睡在旁边。而且,这里也有另外收费家属专用房。
杏子躺在床上,似乎有所缓解,看见廉太郎就微笑起来。医生只开利尿剂,没有采取抽出积液措施。
根据“熊医生”说明,腹腔积液含有蛋白质、糖分、脂肪、氨基酸、电解质等身体必不可少成分,就像堆营养凝胶,抽掉反而会加速衰弱。
有种疗法叫CART,是将积液抽出来过滤,然后输回体内,但他建议“暂时先用利尿剂控制看看”。因为医保规定,CART每两星期只能使用次,也许赶不上积液增加速度。
希望利尿剂能起作用,让杏子轻松些。廉太郎为防止心情阴郁,故意挤出微笑,坐在病床边椅子上。今晚要住在这里。
站起来,却被扯住睡衣下摆。杏子顶着脸痛苦汗水,对他摇摇头。
“不……行。”
“哦,对啊。”
杏子主治医生“熊医生”曾经叮嘱过,即使病情突然恶化,也不要叫救护车。旦被送到急诊,就要被施以杏子不希望延命治疗。因为急救科任务就是拯救眼前患者生命,与杏子选择相悖。
廉太郎拿起手机,用不熟练操作联系姑息治疗病房。为预防意外情况,他们事先存下号码。熊医生正好在值夜班,马上接电话。
“老头子,真对不起。”
廉太郎缓缓摇摇头。有什好道歉。
“可是旅行……”
对,等到天亮,他还得联系旅行社取消行程。记得旅行开始前取消,只收五成手续费。
“原来你在惦记那个啊。”
“这边准备好病房,请你马上叫车送病人过来。”
杏子又次紧急入院。
腹胀原因不是肠梗阻,而是腹腔积液。
主治医生已经提醒过,随着病情发展,胸腔和腹腔都容易产生积液。杏子病情已经进入下个阶段。
死亡阴影正在靠近,廉太郎害怕得膝盖发抖。可现在不是害怕时候。他刚才给应该还在睡觉美智子和惠子打电话,两人都无法马上赶过来。他拍拍脸,让自己振作,随后走进杏子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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