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智子他们离开后，当天下午杏子就变得很不舒服，卧床
段时间。她说身体十分疲倦，仿佛要直陷进地底。
可是，她同时又开始闹肚子，不得不经常起身上厕所，让廉太郎担心不已。后来干脆把被褥搬到离厕所最近
起居室，让她睡在那里。
惠子本来打算住到三号，因为这件事直拖到四号晚上才走。五号就要上班，廉太郎担心她得不到充分休息，但惠子坚持要留下来。
“你这
忙，真对不起。”
杏子个劲地道
“惠子，刚才对不起。”
不等廉太郎说完，惠子就转过身。走在前方背影显得高挑笔挺。
“
不在意，因为本来就不指望爸爸能说出好话。”
他心里明白。惠子之所以不像美智子那样大吼大叫，并非因为性格温柔，而是早已认定自己父亲永远不会改变。
“就算是这样，也要道歉。那不是真心话。”
也是。不过现在时代已经变，们也要随之更新价值观。”
过完桥，惠子回过头来。她已经快四十岁，但比廉太郎那时四十岁明显年轻很多。也许因为没生过孩子，她身材跟二十多岁差不多。
“你那条围巾，是妈妈为你庆祝花甲大寿织吧？”
女儿这说，廉太郎便看眼自己按住围巾。这条围巾用藏蓝色毛线，还织出麻绳样花纹，特别精致。这十年来，他每到冬天就爱用这条围巾，所以毛线都有点老化。
“你很爱惜它呢。”
“知道。”
惠子吐出气息飘向天空。
愈发高远淡紫色天空下，惠子身体成道细细剪影。河岸上枯草在风中静静摇摆，他想直记住这个光景，直到自己死去。
廉太郎心中腾起丧失预感，忍不住拼尽全力想将眼前风景镌刻在记忆中。
四
“因为喜欢。”
“如果爸爸能把心里话如实说出来，听到人定会很高兴。所以请你不要藏在心里。”
惠子专门把他叫出来，就是为说这个吗？女儿坚定声音在渐渐浓郁暮色中回荡，廉太郎忘回答，定定地看着她沐浴在夕阳中脸庞。
不知为何，他感到很孤单。美智子和惠子都不知不觉长大成人，抛下廉太郎。
她们童年闪而逝，只留下些可爱记忆碎片。第次翻身、第次站立、第次说话、第次行走、赛跑得第名、考试得百分……这些都是他从杏子口中得知消息。早知道孩子长得这快，他就该硬挤出点时间陪她们。也许因为他退休，心里才会产生这样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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