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复活节岛。诅咒世界上每个没有Wi-Fi地方。
也许除南极。
从亚洲去南美需经北美或欧洲中转。从北京飞到纽约,在纽约胡吃海塞个星期,每天在街上胡乱地走、看展览、和朋友聚会,试图忘记接下来要去南极这件事,做垂死挣扎。年前报完名后,先是度过段每天早上睁眼大脑就开始自动播放上个年度南极马拉松比赛视频、焦虑地直接从床上蹦起日子,继而就开始旷日持久自麻痹,除每月还信用卡时候(因交完报名费而陷入经济窘迫),几乎已经忘记南极这件事。2月,去东京跑东马,膝盖在30公里处受伤,因为没赶上关门时间而未完赛。6月,斯德哥尔摩,头次跑进5小时。10月底,上海,把用时又稍微往前拉点点。起点太低,每次比赛都是PB。除此之外这年,过得并不顺利——几乎很难说哪年是顺利。除埋头写东西时候,都是心灰意冷。好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写东西。认识不少新朋友,不过
趴在蒲草舟上划行过去窃取鸟蛋,第个能将鸟蛋完整带回部族将有权支配这年岛上资源。“这里多美呀。”她出神地盯着大海,“他们管这叫太平洋蓝。”
住民宿是个年长女人独自经营家庭式旅馆,女主人不懂电脑,需要巴勃罗帮她处理网络订单和充当客服。交换条件是她帮巴勃罗找到岛上头份工作,并提供他个庇所。他可以自由出入这里,把这儿当作个家。他在大陆出生,却跑到这座孤岛来谋生,管他叫岛漂。头次见面时候,巴勃罗能够非常迅速地通过说话写出对应中文字,起先以为这是个南美人对于神秘东方文字所产生点儿小兴趣,类似于们多少都懂几句日语。等到最后天,由于已经退宿,又不想再顶着太阳出门消耗体力,便百无聊赖地待在客厅看书,那会儿正好看完何伟《甲骨文》,转而开始看《江湖丛谈》。人就是这贱格,只有跑到距离祖国无穷无尽遥远地方,才会突然慈悲为怀,在文字里回望故乡。
“你看起来很无聊。”穿过客厅巴勃罗看到,跟打招呼,他刚刚结束自己个向导工作。这几天几乎没怎见着他。
“是。”放下Kindle。何止是无聊。
“想聊聊吗?”
“好啊。”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是。”
“为什?”
无奈地想下,然后问他:“你们是怎忍受没有Wi-Fi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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