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会议,宾馆的服务员来到了谢福吉面前,躬下身子对他说,外面有人找。谢福吉匆匆走了出来,却被蹲伏在门口的警察一下摁住了。肥胖的谢福吉立时魂飞魄散,是被几个人合伙拖进警车里的。可这件事情官方一天不报道,我一天不相信失窃案与他有关。怎么可能是他呢。谢福吉官不小,权不小,钱不少,怎么会想起盗呢?话又说回来,千年古塔是镇城之塔,都成精了,即便警方不破案,他也不怕有报应么?记得他也是相信因果的人,他对历史文化有研究,还是写过诗的人呢。但还有一种声音不这样看。我记得朱小嬛也跟我提过,他们说谢福吉这些年总是穷折腾,把单位折腾穷了,把家也折腾穷了,他现在除了一屁眼子饥荒其余什么也没有。别看他表面天天乐呵呵的,心里愁得都长虮子了。还有传言说有黑社会老大扬言他若再不还高利贷就要卸他一条腿,横竖他也没个好,若是这次盗挖文物能得手,他这辈子才算是高枕无忧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确证了,谢福吉参与了盗塔事件,他迟迟不肯归还丁兆和老人的那本书,原因应该就在这里。老许说,此事与我无关。我想他肯定是安慰我。要是真的没有关系,他就不用啰唆这么一句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不停地思想整个事件的过程。哪里出了问题?这是一个什么因缘?谢福吉怎么就那么慷慨,赞助了我三十万元?我们用它抢救了铁板大鼓艺术的“资料”,为此我搭进去一本书。即使他不赞助,他如果向我借这本书,我会拒绝吗?想来想去,我觉得除非没有这本书,或者没有我这个人,事情才确定不会发生。但是前一个晚上想通的事,第二个晚上,我又开始从头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丁兆和老人送我那本书时的情境不时地浮现出来,有时候我以为这是梦中的场景,但想想我根本没睡着。有一下我想到,要是老人送我这本书的时候郑重地说两句什么,我会不会就有理由拒绝谢福吉了,至少我不会这么轻易地外借了。他为什么只是轻轻地把书放在我的面前,好像送我一盒平常的麻花一样。但是连档案馆索要这本书,他都没给,这书对他绝对不是一盒麻花那么平常啊。想着想着,我的心忽然抽了一下,我想起来老人那副谦卑的样子,我一直把这当成是老人的学问修养,其实,他可能真的是自感卑微,那个年代过去了,而心里的阴影还深藏着。以至于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托付给一个人,都不会说出一句重话。
他是想让我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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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家里最大的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