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上有几片瓦碎了,肯定是小偷蹬踏的。刘万福一直想买新瓦代替,但都没着落。那种青灰色的小瓦还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刘万福的房子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父亲建的,那时他们这里就寸土寸金。因为挨着,游人、香客络绎不绝,旁边的许多户人家,都做起了各种各样的生意。刘万福复员回来,身无长物,就跟老婆蒸起了包子。开始蒸的包子不是碱小就是碱大,馅儿干得吃在嘴里像是在嚼沙子。后来终于找到了诀窍,用粉条和五花熟肉做包子馅,再配以适当的青菜,大包子香喷喷、软和和的。包子摊就在自家的院墙外,他们用石棉瓦搭起棚子,用大铁桶砌起炉灶。时间不长,正赶上周围清理违章建筑,棚子和炉灶都被人囫囵个儿地端走了。刘万福的老婆哭了一个中午,两口子合计,是进市场卖包子,还是另谋个别的职业呢?思来想去,老婆去一个家政公司入了股,刘万福每天早晚管附近两条街道的卫生。他的大扫把拴了红布条,就在门槛里面戳着。收入虽然
话。”
朱小嬛打开了手机收件箱,我毫不客气地看了几条。都是嘘寒问暖的真挚关怀,真让人随时受不了!再看发信日期,居然都是最近两天的。其中有一条这样写道:嬛儿,今天天儿凉,多加件衣服。你我的腰都不好,你保护好了你的腰,就是保护好了我的腰。
我问他们离婚多久了,朱小嬛说,半个多月了。
我说,他这是在稳住你,怕你闹到部队。
朱小嬛正色说:“姐你怎么这样说话。周刚知道我不会闹到部队,所以他用不着稳住我!”
这样说,倒是我有小人之心了。我实在不想面对她,起身去了外间。老许大概听到了动静,早就把电视声音调小了,此刻问我:“怎么回事?”我烦躁地说:“甭打听,没事儿。”我掐腰站在客厅中间喘粗气。老许端了果盘递给我,把我往屋里推。我长出一口气,回了卧室。朱小嬛正在发呆,灯光在她的背后,她的整张脸上都是阴影。我把水杯递给朱小嬛,她摇摇头,没接。我又找了个话题:“你那次去找刘万福,他都说了些什么?”
朱小嬛说:“我就是问问周刚的前妻是怎么回事。刘万福讲的跟周刚说的差不多。”
我问朱小嬛下一步怎么办。朱小嬛说,还能怎么办,现在家里连周刚的一个线头儿都没有了,就像他从没在我家出现过一样。我叹了口气,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大概也该着有这个坎儿。
朱小嬛说:“没想到我又变成了离婚的女人。找个人一起生活怎么就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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