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抑制疫情措施,疾病传播势头丝毫不见减弱。那些有关病患死去记忆,比任何梦魇都要可怕,将会辈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死掉那刻。他心墙随着病人增多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厚,他绝不允许自己把他们当作病人来看待。这些人不再是人,而成个个病例。他将笔记记在皮面笔记本中,随身装在胸前左边口袋里,可他从来没有重读过里面内容。疾病流行个礼拜之后,加诺威便不再感情用事。只有他弟弟信能够穿透他自己筑起那堵心墙,而且仅限于信在他手中时候。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停下来去想现实有多恐怖,他只希望能继续行动下去,哪怕没办法打碎死神下巴,也要运用计谋与策略击败它。
太阳下山后,风刮得更猛,屋侧小巷里丁香和雪松树枝发出“咔嗒、沙沙,咔嗒、沙沙”响声,仿佛正在准备动身去往某处。加诺威停下脚步,在后院中央站会儿,抬头看看银河中溢出道长长光。在这个季节晚些时候,他可以站在这里看到北极光。虽然他已经看过成百上千次,可每当看到地平线上方弯曲、摇曳道道光线时,他总是觉得很神奇。然而,今晚他还有正事要做,便未在院子里久留。他沿着第街往前走,经过理发店和杂货铺,走向银行密室,他知道村子里长老们正在那里召开每月次会议。他并没有请求他们让自己在会上发表意见,但他知道他们会让他发言。他相信,他们不会喜欢他必须说那些话,但他们都是些讲道理人。经他游说,他们可能会相信他们所面临种种危险。加诺威边走着,边练习说着他可能会用得上些话:“出于谨慎,们必须在自己阵地上对付敌人,摆脱那些陷们于险境危险。”将如今情况描述为场战斗能帮他说服他们,这不仅因为他自己将医学实践看作种战争,还因为,在这段时间,战争在人们心中占有很大分量。如果他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某个宏伟计划中必不可少部分,他们肯定会支持他。“们必须将全部注意力和精力转化为切实可行常识,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拥有大量这样常识,而且这也是整个社区所急需。”
上个礼拜,他又失去两位病人。他不太确定整个县里死多少人,但他知道,失去病人医生不止他人。疾病席卷全国。他希望委员会关闭学校。如果委员会能做得到这点,他确信,即使有人会大声抗议,教堂也会妥协,进而取消各式各样宗教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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