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走去,等着她过来招呼自己。新来的售货员在柜台后面麻利且自信地忙前忙后,轻松自如地和格尔达身前的农户聊着天,把那家人买的货品包好。那家人——格尔达总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在斯图尔特住了很多年,但没去过圣·博尼费斯教堂。他们转身打她身旁经过时,格尔达礼貌地点了点头。她想,换作弗里茨,他肯定会想办法跟他们聊一聊,她很羡慕他能够轻松自在地与人相处。虽然跟熟悉的人,她会有说不完的话,可在这样的时刻,她却总想不出要说什么。
这并不重要,意识到这一点后,格尔达松了口气。那一家四口长得都很高,父母两人带着一双女儿,站成一排朝门口走去,甚至没停下脚步跟她打个招呼。格尔达注意到其中一个女孩——也许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看起来十三岁左右——回头看了她一眼。格尔达觉得,那女孩看她的眼神很古怪,似乎她不仅看了格尔达一眼,而且在经过格尔达身旁的时候还扯开了自己的裙子,以免碰到她。格尔达下意识地抬手抚平自己的头发,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沾了一脸灰尘。那一家人走了出去,带上了门,格尔达于是转身面向柜台后面的那个女人。
“早上好。”格尔达说,“我是沃格尔夫人,格尔达·沃格尔。”她微笑着,等待那女人跟她说话。就在那个沉默的时刻,她认出了那个女人。格尔达之前见过那女人。她也在去西点的那趟火车上。格尔达觉得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消失,而她却忘了继续呼吸。两个女人凝视着彼此,看着看着,格尔达觉得,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辈子。她喘着气小声说道:“我们没见过面。”
说完后,她便想收回这句话了。她撒了个谎,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人都是目击者。突然间,仿佛时间崩溃掉了,她俩又一起回到了那趟火车上。格尔达拉紧毯子,扭头看向别处,不敢去看那几个年轻男子在做些什么。她记得那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记得她脸上没有擦掉的眼泪。甚至在当时,她便已经很好奇,在那个瞬间,在一片混乱之中,两人之间到底建立了怎样的联系;而现在,她私底下既希望伸手摸一摸那女人的手,又希望逃跑。很快,她便为自己的沉默而感到内疚。
那女人交叉着双臂,盯着格尔达看。格尔达张开了嘴,但没说出口:
你也一直在想那件事吗?
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镇上,这个成就确实堪称新闻,可与那个男人倒在雪地里、白色的雪与红色的血形成鲜明对比的画面相比,便显得荒唐愚蠢。她觉得头晕目眩。她想走出杂货铺,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