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每天早上,他们都会在窗子上发现一块新“石板”,这会让他们开怀大笑。干完杂务后,弗里茨回到家,觉得自己活像个雪人,他把身上的雪抖落到门口的地毯上。他的羊毛外套冒着热气慢慢变干,湿漉漉的羊毛散发出酸味,其中还混有木头燃烧的烟味以及烤玉米面包的香味。白天的时候,他们虽然依旧沉默不语——又或许正因为此——到了睡觉时,弗里茨会用双臂搂着格尔达,蜷缩着身子贴紧她,仿佛害怕她会再次从自己身边溜走。他们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温暖的炉火、二人的亲密无间,把严寒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不过,弗里茨还是忘不掉他没有读给格尔达听的那几篇新闻。
据报纸报道,威尔逊总统称,美国参战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我们不仅为自己而战,也为我们所有的后代而战。美国人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好准备,准备好做出最终的牺牲。”这篇新闻接着写道,第二轮征兵很快便会开始:九万五千名美国男子即将受到征召,接受训练。
美国参战时,弗里茨三十一岁,他的人生才刚刚过了三分之一多一点,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一点。像我们一样,他也只有一扇“窗子”,只能透过那扇“窗”来观看千变万化的当下。战争开始两个月后,弗里茨登记报名,申请入伍;根据新闻报道,一共有将近一千万年龄在二十一岁至三十一岁的男子报名,弗里茨便是其中之一。他在内布拉斯加州霍尔特县的地方委员会报了名,报名编号为837。
从报名登记点奥尼尔回来以后,他曾向格尔达解释,报名就是人家会给你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指着带回家的那些表格上出现在他姓名前的那个号码,说道,“就是你的编号。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如果你被征召入伍,他们就能通过编号知道你是谁。”
“可是,如果他们搞错了,给了两个人同一个号码,那该怎么办呢?”格尔达问。弗里茨并没有理会这个问题。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他说,“这一套方法之所以奏效,是因为每个州都有很多很多的号码,相应的号码只有相应的州才有。然后,那个州又将这些号码按县来分配,这样一来,一旦你知道某个家伙的号码,你就能知道他住在哪个州的哪个县。不论他去哪儿,z.府都会通过他的号码知道他来自哪儿。”他把表格放在桌上,用手掌轻轻拍平。格尔达收走了晚餐的餐具,并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因此弗里茨有地方展示那份表格,然后说一说他这次去奥尼尔一路上的见闻。弗兰克和雷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