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场g,m爆发之前就登上了美国的海岸。甚至在新近的这场战争开始之前,他便明确地表示,他坚信,将美国人民团结在一起的不是传统,而是种种行为准则,因此必须将这些行为准则传达给移居至美国当地社区的每个族群。他总爱说,这是为了光顾他店里的“那群外族人”——又名德国人——着想。一个人之所以能成为美国人,并非因为他的出身或是选择,而是因为他能够与大家同心同德,共抗公敌;此外,教育对真正的美国人而言至关重要。战争似乎点燃了欧文斯的激情,他传播信息、普及教育的需求变得更加迫切。弗里茨几乎可以断定,欧文斯相信文明自身岌岌可危,而他本人和他的杂货店是拯救文明的支点。无论如何,他显然把这当成了自己的责任,逢人就教育对方,大家一定要在思想上保持一致。他一直都很喜欢讲故事,他能留住那些顾客,不仅靠他周到的服务,还靠他编造的故事;可战争爆发后,他跟人说话的腔调都变了。欧文斯认为,这个险象环生的世界容不下多种多样的观点。
等到弗里茨下次顺路光顾欧文斯的店铺时,他却发现店里几乎空了,一时间,他觉得仿佛回到了过去。他们像过去那样轮流交换各自的趣事,可轮到欧文斯的时候,他讲道,一群兔子把他的菜园子吃了个精光,吃得比他种得还快;他本来想说“垄沟”,却说成了“沟渠”[4],结果他和弗里茨一下子就不笑了。那则故事原本是关于菜园子里的兔子的,不管它听起来多么有趣,它都已经变了味,变成了一则与兔子毫无关系的故事。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战争和随之而来的一切变化像一阵冰冷的风冲进了房间里。在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噩梦般的画面——战壕、死亡,还有一场充斥着饥饿、似乎永无止境的战争。他们戛然而止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还夹杂着尘埃、饲料、种子、皮革以及其他无法辨认的东西的气味。
弗里茨觉得颈后和下巴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如今,他在和邻居以及镇上的人说话时经常会有这种感觉。所以说,我们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他想。这时候,他本应早已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的家人也早就回到马车上等他了。他也早就在卖契[5]上签好了字,手也早就放在了堆在一起的一袋袋种子上,也早就准备好双肩各扛一袋种子,回家去干那些总得有人干的农活。春意正浓,这个季节给农民提出了种种要求,每当他停下脚步,这些要求似乎会越来越急迫,让他不敢懈怠。不过他也知道,货物与金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