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了软肋,从此刻起,他将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与男人做个了断。
哪怕将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陆文州先一步下山,安排送葬的其余事宜,就在他将秘书打发走后,抬头见刺目的阳光下缓缓走出一人。
半月来头一次,他终于再一次在许念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可他并不高兴,甚至有些心痛。
下葬时宋淞和孩子不见踪影,是许念跟几个修坟的师傅一起树的碑。
望着那张小小的黑白照,许念抱着母亲的墓碑不肯撒手。
他将脸贴在上面,泪水落在汉白玉的石碑上,在下滑的过程中就结成了冰晶。
耳畔唢呐声响,噼里啪啦的炮仗如同打在人心上,烟雾缭绕间,他仰起头,注视着被旋风带走的飞灰,直至那些脆弱的黑色纸屑消失在万米高空,不复存在。
他才难过的想,从今以后,这世间将再无归处。
他想,他的爱人一定累坏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对方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不堪。
紧跟着他又想,或许自己应该更宽容些,再多给两人些时间,等到事情过去,他可以好好倾听对方的诉求,而不是总逼他接受自己的想法。
带着这样的念头,陆文州举步上前,递出了迎接新生活的手。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感伤。
擦干眼泪,许念低头看向腕表,嘴角难得的动了动。
现在这个点儿飞机应该已经起飞。
大洋彼岸,有人将代替他照顾他的家人,直至完全脱离危险。
而此刻,他所要做的,就是直面自己逃避了十多年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