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们也有点担心弄湿乐器,但还是端正姿势,开始弹奏下一首曲。
我们一般把人类称为“理性者/Hom。Sapiens",而我曾经在人类学课程里学到过,人类还有不同属性,如“制作者/HomoFaber”“游戏者/Hom。Ludens"等。这“游戏者”一词来自荷兰学者约翰•赫伊津哈的著作《游戏的人》(1938年),作者讨论游戏在文化和社会中所起的作用,也强调游戏在人类习性中的重要性。我们到什么年龄都需要玩一玩。花三年时间办一次祭祀、长这么大才学三味线,都是毫无效率的事情,搞不好还会耽误工作.但如果这些事情从我们的生活中统统消失,人生又有何意义?若没有为了这些无用的事情而拼的人,社会还能有趣吗?
最后想与大家分享我的另外一位老师的故事。我东京的小房间里有一棹•练习用的三味线。网购价格约为人民币两千元,琴料为花梨木,音箱部分蒙上不太容易破裂的狗皮,所以带到外地或海外时也不必太担心。但若要上台表演,很可能老师不让我带这棹三味线,因为按照习惯,上台表演时音箱必须蒙猫皮,琴料要用紫檀。我放在父母家的另外一棹就是可以在表演时用的,那原本是小时候带我的老师爱不释手的三味线。
虽然我十八岁后停止了上课,但和这位老师一直保持联系,每逢新年从海外寄卡片给她,她收到后打来远洋电话聊几分钟,这是我们每年年初的一种习惯。我决定搬离北京那年,我和她还是照样电话聊天,我顺便告诉了她最近发生的状况,她听完回道:“是么……那也好,这样你就跟我一样呢听了她这句话我不禁笑起来,在话筒另一边她的声音也好像带着微笑,我们约好在东京找时间见面,就挂了电话。
她说的“一样”,指的应该是单身度日的状态,至于未婚或离异,对她来说好像没有太大差别。这位老师比我母亲大七八岁,年近八十,一生未婚,从事古筝和三味线的教学。她是东京郊区地主家
*棹(sao):三味线的量词。的女儿,性格极为细心、温柔,长得又好看,因为小时候患上小儿麻痹症,小学毕业之前走路已经极为不方便了。幸好她在音乐方面有才华,也有天生的好嗓子,到初中时就获取了古筝和三味线的教学资格,之后的数十年一直在家教学过日子。教课认真、热情,又没有太大的野心要提高自己的地位,她一辈子为了培养喜欢乐器的人而尽力,听说有几位男士向她求过婚却一律被她拒绝。
我母亲是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