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样,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在一段掺了杂质的感情即将流失掉时,他连挡都来不及。
那摔门而出的怒意,是他不熟悉的,也是让他困惑的,他不明白对方怒从何来,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身体不受控制地歪倒在地上,意识也随之飘远,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恍惚地有了些知觉,而屋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小洲被他赶走了,而且还生了他的气。
他侧躺在冷硬的地面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心口也抽着疼。
你要赶我走吗?”
“你放心,学费和生活费,我会继续打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沈澈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吃力,“我说过会一直供你到大学毕业,就不会食言。”
“澈哥”
“但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离开。”
白小洲安静了一会儿,又喃喃地重复道,“你真的要赶我走?真要赶我走?”
其实这个时候,他宁愿彻底失去意识才好,总比现在这样,身体已经虚软到不能动弹、脑子还在胡思乱想的强。
越想越疼,越疼就忍不住越要想。
他想可能是自己矫情了,这圈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稳固的感情,更何况小洲年纪还那么小,或许在旁人看来,受了诱惑、动了真情,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所以,他几乎痛恨起自己的偏执来。
然而又无计可施。
“”
“好,是澈哥自己说不想再看到我的。”
“”
沈澈已经说不出话来,心跳快得几乎失去控制,眼前黑蒙蒙的完全看不清东西。
他隐约听见房门打开、又“砰”地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那声音听在耳朵里,伴随着阵阵耳鸣,带着纷乱的混响与回音,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