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人嘴角带笑,这本该是令人万分心动的情景——尉阙迟也的确在有一瞬间无比心动——但他更快的注意到谢开颜的笑意未到眼底。
“
尉阙迟就是听厌了那些千篇一律的废话,才撇下没看完的奏章提前回来,然后发现,再糟心的奏章都没有本人更能让他堵心。
余光扫过尉阙迟气到泛红的眼角,邵旸之并没有对“男宠”两个字做出反应。
“我要沐浴,陛下不出去吗?”
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反而更让人生气,尉阙迟冷笑:“孤为什么要出去?孤的东西,孤自然想怎么样看就怎么看。”
话说得表面上听着理直气壮,可细品就能发现语气中带着的那点不甘难过。
屏风后面只能听到声音,可路肖婷在谢开颜面前。她看得到青年的表情并不如同声音那般冷漠。
水汽氤氲琥珀色的眼睛,柔软浅薄的笑意转瞬即逝后只剩下一片寂寥悲凉。
路肖婷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她本能的想要拥抱安慰,却见到一袭黑底金纹袍的帝王从屏风后转出来,气压低把这池温泉热气都压了下去。
这,bao君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说的他都听到了?
跟随而来的宦官宫女把拿过来的物品飞快的放到一旁的石台上,用更快的速度退出去。灵犀在曹公公的眼色示意下,拉着正胡思乱想的路肖婷离开。
邵旸之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了他一会儿。尉阙迟难以掩饰的那些心思,在这堪称平淡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帝王本就余怒未消,现在更有向恼羞成怒发展的迹象。在他忍了又忍,下一秒真的就要发火之前,邵旸之主动走到他面前,伸手去解他腰封。
尉阙迟被这举动惊到,下意思按住邵旸之的手:“你干嘛?”
他比邵旸之高,但高的有限,是以当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只要邵旸之稍稍抬头两人便呼吸相闻。
“陛下难道不和我一起?”
眨眼间,这偌大的浴室里就剩邵旸之和尉阙迟两个人。
邵旸之站起身,侧首回望帝王阴沉的脸。
“陛下今天回来的倒是早,看来政务不多。”醴泉宫的正殿是帝王寝宫,尉阙迟原本会在那里处理政务。可自从邵旸之住进来,所有的奏章都移到了御书房,一句消息,一本奏章的影子都没留下。
“呵,你失望了?孤本来就是,bao君,让一个‘男宠’住进寝宫这种小事,自然没人来触孤的霉头。”
要是真是“男宠”可能没什么,但得知这个男宠是谢开颜,那些追随他一路走来的部下纷纷变了脸色。一个说,谢二心思难辨,精于谋划;那个字里行间提醒他加倍小心,莫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