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或者说还是个半大的小丫头。鹅黄色的裙角翻飞,她从楼下跑上来,脚步重,呼吸乱。偏偏她奔跑的速度快的惊人,手里的汤药一滴没洒。
“少…少爷,你快喝。”
两只手往前一送,差点连碗一起怼到她家少爷脸上。
“啊,少爷对不起!”
“咳,素和已经做得很好了。”
侍女中安静的拔剑出鞘:“无耻之徒你在说谁?”
“呵呵呵,都是井底之蛙,无耻之徒。”
四个侍女齐刷刷的拔剑。
窗外的雪光硬着寒剑,店小二撒腿跑到安全范围,才扯着嗓子喊:“客官冷静啊,冷静啊几位客官。”
可除了店小二,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没有吓到其他人。
讲到千秋楼时,长叹一声。
“传着,那足有四百一十一盏琉璃灯,每逢佳节彻夜长明,照的千秋楼流光辉映,美不胜收。楼美,楼中的吟诗作画,弹琴唱歌的姑娘也美。这些平日里见上一面都难的姑娘,会沿街赠花。那些花都是金子银子做得,收到一朵可是过上个美滋滋的好年。神妃仙子沿街赠花,想想都是一片盛景。可是啊,这些都不是最美的。我父亲说,最美的当属千秋楼的楼主,他容貌盛过黄金美酒,天宫琼玉。成百上千个人聚在千秋楼外,就为了有幸能看他那么一眼。”
白衣少女沉吟片刻:“…那你父亲见过?”
“嘿嘿嘿,没见过。”店小二傻笑两声:“客官您想想,要是我父亲见过,哪来的我啊。”
几个姑娘都被他逗笑了,唯有年岁最小侍女哼了声
足够温和清淡的男声,小丫头的少爷终于舍得放下抱在手里的汤婆子,去接那碗药。
说来奇怪,这位少爷,五官寡淡气度不显。他坐在那里咳了半天也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可当他出了声,动起来,极淡的肤色唇色,被蒸腾水汽染上几分红晕,看起来倒像是戏文里唱的画中公子,
锦衣华服的青年浑然不觉念叨着:“你们都没见过他,我见过他,他在…”
来自异乡的商人依然忧心重重看着窗外:“这雪怎么还不停…”
青衣剑客坐在原地那衣襟动都不动。
那穿着狐裘的公子依然在咳嗽,他咳得正厉害。一阵“噔噔噔”得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少谷…少爷,药好了!”
“我才不信那楼主真那么好看?要我说,写书的定是没见过我们小姐…”
“莺儿。”
“呵,井底之蛙。”
雪还在下,变得小了点。那声嘲讽杀伤力惊人,整个厅里的人甚至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都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一孔之见。”华服半醉的青年连灌三口酒,连吐三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