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歌闻言抬起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语气没什么波动地问道:“恒瑞的事我听说我大姐说了,所以宋临景真撂挑子了?”
景程撇撇嘴,下意识地维护着对方的形象:“他之前就是替他妈妈代班,物归原主,嗯……话是这么说的么?算了算了,不重要,反正不叫撂挑子,顶多算是想在彻底继承家业之前先享受几年人生。”
“不好意思,太久没回国了,不太明白,现在国内社会已经发展到可以把‘和你鬼混这件事’叫做享受人生了?”司天歌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阴阳怪气。
“嘶?找架打?”景程不满地挽了挽袖子,一副准备飞到南半球跟对方单挑的架势,“再说了,我俩现在的关系很稳定很认真好吧,什么鬼混,说得真难听。”
“哟,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经过。”景程耸了耸肩对身侧的容希盈说道。
容希盈弯起的嘴角荡出几分极力克制的担忧来,她关切地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嗯,没什么不好的。”景程短暂停顿了几秒后,偏开了视线,他眸色微垂,细碎的发丝遮蔽住大部分情绪,“知道答案了,我就不等了,她从前做过什么,现在在做什么,以后会做什么我都不在乎,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她就是死在那场空难里了。”
“虽然现在做不到,但可能过一段时间,我调整好了,我会回到岛上,装一罐子泥土,就当是我对她最后的念想吧。”
景程面对执念造成的困扰与伤害做不到坦荡,他能明白景兮对他的憎恶,能原谅景兮给他的空欢喜,能理解景兮毫不犹豫地抛弃,但这些都无法美化自我折磨的这十年,无法抹平这些浑浑噩噩的日子将他塑造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顶多能做到表面洒脱,更深层的那些隐秘情绪,或许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淡化消失,或许会需要一些外力进行科学的干预。
景程最近和回到国内的言玚联系了几次,听说对方大学时关系最好的朋友,现在在宁城开了家规模不小的心理咨询机构。
正在犹豫开启新生活该先从哪方面下手的景程,这两天倒是有考虑是否要过去了解一下。
景程搅了搅面前已经融化了的冰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竟浮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当然,宋临景说他会陪我一起。”
“啧啧啧,住口,少在我面前腻歪。”容希盈一脸嫌弃地推了景程的肩膀两下,说完,她抬头看向平板屏幕里正在敲着论文的司天歌,语气瞬间柔了几分,嗔怪似的替自己讨着公道,“天歌,你都不知道姓景的最近多过分,五句话不离宋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