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不敢、也不愿意奢求太多。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脆弱、易碎、虚无缥缈,而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幸运且意志坚定的人,靠硬撑硬熬守住某段关系不太可能,靠运气机遇……
景程有些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从小到大,他许过的愿望就没有一个实现了的。
所以后来景程都不许愿了,他甚至觉得,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只要由将这些真诚的欲求反复强调,几乎等同于向命运提供了靶子。
言玚将注意从宋临景脸上收了回来,看着景程弯了弯漂亮的眼睛:“我还想问问你……怎么?换口味啦?”
景程:……
确实。
他就是这么想的。
景程破罐子破摔地在心里默认道。
玚挑挑眉,攻击力很强地顶了回去。
景程:……
算了算了,他还有半年就迈入婚姻的牢笼了。
不跟他计较。
自知理亏的景程认栽般朝对方拱了拱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嘬了起来。
不是为了方便达成,看起来倒如同给意外的精准打击提供了指向一般。
别人怎么样他不清楚,但反正在他身上是这样的。
景程微不可见地瞧了宋临景一眼,可对方却依然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
不在乎?变大度了?
景程腹诽着,显然对宋临景最近的“阴晴不定”没什么信任
起码直到跟宋临景厮混上之前,他还是这么觉得的。
他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会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到动不了的那天,现在也不是就不这么想了……
只能说,宋临景是个特例。
不仅是,还是个他打从心底里希望两人能尽可能长久地互相陪伴的特例。
但也只是希望。
可他久别重逢的言学长,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不过啊,我倒是记得,你确实对清秀乖巧的年轻小孩蛮情有独钟的。”
“忘了是哪次聚会,你喝醉了跟大家说,十六岁喜欢二十岁的,十八岁喜欢二十岁的,二十岁喜欢二十岁的……”言玚笑容如清风般柔和,但字里行间却夹着尖刺,每个要拖不拖的尾音,都像是在给人挖坑。
回忆起了自己当时发言的景程,连多扫一眼宋临景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心虚得“腾”一下站了起来,赶紧就要阻拦对方把后半句说全。
只可惜,言玚做人向来把自己高兴放在首位,当年在学校里就是出了名的“又犟又轴”,还很恶趣味地喜欢悄悄摸摸地挑事看乐子,他往后一仰,熟练地躲过了景程顺手飞过来的抱枕,然后将目光转向宋临景,盈盈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到了八十岁呀……”
“也还是要继续喜欢二十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