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的固执,秦炽在少年时期就已经体会过了。重逢后,也没少见识。
两句劝说无果,他只能暂时放弃:“你问。”
裴宴时很快便道:“我发你的图片,你看过了么?”
秦炽语气艰涩:“看过了。”
裴宴时点点头,问了一个无前言后语的,他们彼此却心知肚明的问题:“那你站谁?”
秦炽既然在了,就由他去引导裴宴时。
而她这会儿,最好的做法就是降低存在感,不再多说、多做一件更加激怒裴宴时的事。
然而她到底是小看了这份对于裴宴时来说几乎是被灭门的仇恨。
如果说理性有十分,秦炽刚才的出现,只帮裴宴时捡回了两分。
剩下的八分,则跟着这冷库大火一起,陷入了炽烈的焚烧中。
知道了和当年火灾有关的更多真相,一时难以接受,受了刺激。
他看着裴宴时,下意识放低了声音:“裴宴时,你现在状态不太好,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他这句话一出口,一旁的田梦梨心里陡然一空。
秦炽的天平偏向了裴宴时。
她的儿子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个地方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秦炽只短暂地顿了下,便涩声答道:“裴宴时,我和你说过,我永远站理。”
闻言,裴宴时嘲讽一笑。
他反问:“难道我不站在理的这一边吗?”
“但你现在不冷静,你的状态也不对劲。”秦炽说,“‘理’是一种客观存在,是一个需要来自
裴宴时回望着秦炽,对他的提议不甚在意:“我会出去的,在这之前,我问你个问题。”
“这地方是个废弃冷库,少不了有制冷剂这种东西,管道里也说不定有残留。”职业使然,秦炽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快速扫了一圈内部,此刻置身火场,他习惯性地从消防员的角度判断问题,“制冷剂成分多为氨,与明火接触极易发生爆炸,这里不安全,你想问什么都行,但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不了,就在这里说。这个时候,比较容易听到真话。”裴宴时微微偏头,用一副令人悚然的轻笑的口吻问田梦梨:“你说是吗田总?”
“……”
田梦梨不想说话,视线压迫之下,只得无辜地向秦炽投去求助的目光:“小炽。”
她不敢像刚才一样,大声号叫着想要把秦炽拉入自己的阵营,指不定适得其反。
她大体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
秦炽一直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即便他已经靠近了真相,或者是知道了真相,他也不可能像裴宴时一样,就地就要开始审判她。
她当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儿。
离开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