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炽眉头深皱。
他发现裴宴时状态很不正常。
裴宴时长得白,但直是很健康白,脸和嘴唇向来红润,那种红刚刚好,多分太艳,少分则寡。
然而此时,裴宴时脸色极其苍白,嘴唇干得起皮,无丝血色。
眼眶很红很湿润,流过眼泪。
裴宴时知道这些又如何。
唯证据这会儿怕是已经埋葬于火海,被火舌舔舐成灰烬。
只要她不承认,那场在时光里尘埃落定十八年火,就不可能死灰复燃,更不可能烧至己身。
脑海中快速权衡过后,田梦梨冲着跑近秦炽喊道:“小炽!小炽你来!你快救救,这里有个疯子!他要杀人,他要杀啊!”
秦炽闻声瞥田梦梨眼,那记眼神很复杂,也很短暂。
田梦梨这声,令裴宴时蓦地顿。
他垂眼,看着手中钢条,想起自己刚才几乎失去理智冲动之举,怔忡茫然片刻。
然后他转过身,看见风尘仆仆跑进来秦炽。
田梦梨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跌撞着就要朝秦炽跑去,急于寻求庇护。
裴宴时伸手,钢条往田梦梨身前横,挡住她去路。
秦炽想,可能是在他到来之前,裴宴时从田梦梨这里
然后他看向裴宴时。
裴宴时暂时没去理会田梦梨号叫,他看着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秦炽,抬起空着那只手,指:“停,你就站那儿,别动。”
生死时速路,推开冷库门瞬间,又看见裴宴时刺向田梦梨幕,秦炽绷着状态几次差点崩,直到这会儿离得近,他精神上那根弦才稍稍地松缓点。
他随着裴宴时话站定,目光眼不眨地落在裴宴时脸上。
他眼神依旧是复杂,这种复杂里掺杂情绪,和方才瞥过田梦梨那眼,又浑然不同。
田梦梨想要拨开钢条,裴宴时将钢条往回怼下,田梦梨被怼得踉跄,倒退两步。
“你想干什?!”现场多个秦炽,田梦梨有底气多,刚才恐惧仿佛扫而空。
当然,她知道,出这个地方,不论是不是从裴宴时这里得知,秦炽都将被同步大量和当年未央巷火灾有关信息。
所以她现在不能太装傻,起码不能表现得她此时此刻和裴宴时对立,和当年事情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秦炽问起,她可以承认些事实,比如对方芳厌恨,比如她曾委托裴业行帮忙代买汽油,比如她确实认识余保泰……但是在裴家安放炸弹、在裴家屋外落锁这两件事,不到逼不得已最后步,她决计不可能再述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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