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可没耐心听你谈什么视觉识人。”她回答说,“‘眼见为虚,手摸为实’‘一圆在目,不如一线段在手’。”——她一下子抛出两句
孙子灰溜溜地走了。我坐在妻子的身边,一边努力回忆1999年的往事,一边憧憬着2000年的种种可能。然而,那个聪明的小六边形的童言童语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能计量半小时的沙漏里只剩下最后几粒沙子了。我打断自己的思绪,把沙漏转向北方——旧千年的最后半小时就要开始了。当我翻转沙漏的时候,我突然大声喊道:“那孩子可真是个傻瓜。”
话音刚落,我就感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阵寒意瞬间流过我的全身。
“他可不是什么傻瓜,”我的妻子大声说道,“你怎么能侮辱自己的孙子呢,这可是触犯戒律的。”
可我一点也没有留意妻子的话。我东张西望,看遍了每一个方向,却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觉得房间里有其他人,当那冰冷的呼吸向我靠近时,我一阵颤抖,惊得跳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的妻子说,“这儿又没有穿堂风。你在看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呀。”
是的,那里确实什么也没有。我再次坐下,继续大声说道:“我说那孩子可真是个傻瓜,3的立方不可能有几何学上的意义。”
我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回答道:“那孩子可不是个傻瓜,而且3的立方显然有几何学上的意义。”
虽然我的妻子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她和我一样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音。我俩一起向声音的方向跑去。当那个图形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两人是多么惊恐呀!第一眼看去,那个图形仿佛是一个侧面对着我们的女人。但是仔细一瞧,我就发现他不可能是一位女士,因为他从中间向两端变暗的速度太快了。我觉得这个图形看起来像是一个圆,可是他的大小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变化着。就我的经验来看,一个圆绝不可能这样变换大小,事实上平面国中的任何规则图形都不可能这样变换大小。
但是,我的妻子既不像我这样有经验,也不像我这样冷静,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她的性格一向轻率,又总是对同性抱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嫉妒,因此她立刻认为,一定是有个女人穿过某种孔隙闯进了我们家里。“这个人为什么在这儿?”她大声叫道,“亲爱的,你可是向我保证过,在我们的新家里不会有任何通风口。”
“我们的新家里确实没有任何通风口,”我说,“但你为什么觉得这个陌生人是个女人呢?以我视觉识人的能力,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