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同学开的玩笑,就在几天前,她还跟汉斯教授通过电话,两人聊了好久,他正在热带岛屿度假,还跟她讲起那个岛屿的风光很棒,是潜水天堂。
他却把自己永远潜在了海洋的深处。
汉斯教授的葬礼就在这一天的下午,朱旧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风尘仆仆,她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打理干净,换了件黑色的大衣,才出门。
打开门就看见傅云深正等在走廊上,他问她:“你一个人去,OK?”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傅先生,我不太好。”
似乎胖了一点点,头发也长长了一点点。才分别一个月,却好像有很久很久了。
“啊,还有……”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话,她接起来,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说什么?”
电话那端是她同宿舍的同学,女孩说:“Mint,总算联系上你了。你再不回来,就要错过汉斯教授的葬礼了……”
汉斯教授……葬礼……
。他虽然念的是外科,但心理学的成绩在学院里也是非常瞩目的,也曾帮助过很多人走出人生低谷,却唯独拿自家表弟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来,爱才是最好的阳光,是最对症的心药。
朱旧过完元宵节就回了海德堡。
她带一只小箱子回去,来时却变成了两个大箱子,卡琳罗很怀疑她奶奶把家里所有能打包的好吃的东西都给她装来了。
人人都有礼物,连梧桐都有。
“我陪你去。”他说。“你去喊卡琳罗开车。”
她看着他的轮椅,本想拒绝,但最终却是点了点头,这一刻,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一个人走。
墓地在郊外,他们到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懵了。
“朱旧,怎么了?”傅云深看她不对劲,问道。
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站在那里,握着手机,脸上神色是呆怔的。
他滑动轮椅去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臂,“朱旧?”
她猛然惊醒,顺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喃喃道:“你掐我一下,掐我一下……这不是真的……”
爱酒的卡琳罗抱着两瓶朱家奶奶亲手酿的薄荷酒,一边拧开盖子深嗅酒香,一边赞不绝口。
朱旧抱着一只大袋子去到傅云深的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把我觉得好吃的,都带了一点。”花花绿绿的包装,全是莲城的特产。
“还有,这些中药,是我奶奶亲自配的,可以调理你的睡眠。”她知道他长期睡不好。
那些中药用牛皮纸包得整整齐齐,用麻绳扎着,看起来很漂亮。
他却并没有看那些东西,而是望着正垂首一边一件件清点礼物,一边碎碎念介绍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