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家,已经不是他个人居住。
阮阮蜷在沙发上睡着,身上没有盖东西,怀里抱个抱枕,她头靠在沙发扶手上,落地台灯暖黄光晕打在她脸上,在她长长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
他在她身边轻轻坐下来,侧头看着她。不知道她做什梦,嘴角微微嘟起,似是有点小不开心。他弯腰,将她抱起来,刚碰触到她,她睫毛颤,缓缓睁开眼,有瞬迷茫,随即对他笑,声音娇娇软软:“你回来啦。”随即伸手圈住他腰。
“嗯,你怎不去床上睡。”他抱着她,往卧室走。上台阶时,他瞟眼餐桌,发现桌子上摆着很多菜,整条未动过红烧鱼,蒜蓉西兰花,还有盖着盖子汤盅,以及两副碗筷。
他皱皱眉:“你没有吃晚饭?”
风吹进来,稍稍吹散病房里抑闷。医院里窗户都是往内开,为防止病人砸碎玻璃跳出去,在玻璃窗外,又加固层铁栏杆。明明是医院病房,却更像是监狱。
他转头,看眼沉睡乔嘉琪,对她来说,这里,确确实实是监狱,而且是生禁锢。
他闭闭眼,仿佛又看到多年前,他跟她走在这医院昏暗走廊上,路走,路听到从病房里传出来各种古怪惊悚声音,她拉拉他衣袖,向无所畏惧她手指竟然微微发抖,她低低地说,西洲,如果让辈子住在这样地方,宁肯死。
宁肯死……
她从小就是心高气傲女孩子,漂亮、优秀,围在她身边男生甚多,她却唯独对他肯多看几眼。不,不止是多看几眼,她眼中只有他。甚至为他,不惜装疯卖傻,只为名正言顺地进入精神病院,好让他可以跟随着混进来,看眼住在里面母亲。
阮阮往他
那年他母亲被关在这里,他来过无数次,都被登记处人阻在门外,他知道这是傅夫人报复,使手段阻止他们母子见面,他愤怒,可十四岁少年,人微力薄,除愤恨,别无他法。
后来乔嘉琪就想那个装疯法子,十四岁少女,都是爱美又要面子,可她却统统抛却。她性格娴静,天知道她是怎让自己做出副疯疯癫癫歇斯底里样子来,为逼真,她还弄道具,嘴里不停地吐泡沫,手脚抽搐,像羊癫疯发作样,逼真得连他都觉得这不像是在做戏。
多年前场戏,句话,没料到却语成谶。命运有时候真很荒诞,也很残忍。
傅西洲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十二点。
打开门,他有片刻怔忪,屋子里有灯光,暖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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