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道:“原是做耍,我还道大郎端的那般狠心,直要小乙去送了性命,心下正值悲壮,绝命诗也得了一首。”
史进方才听出他话里谑浪,啐道:“你这厮全没一句好话,只当我做那铁牛大哥一般作弄。”
燕青道:“大郎此言差矣,你与李大哥哪里一样?却是全个不同。”
几人说的一时,天色渐沉,星月初上,忽见那驿道尽头远远来了一簇人,引车驱马,浩浩荡荡,正是那梁山泊送粮的到了。
几人当下再无多话,只一律屏了气,睃一回粮队,睃一回张清等人的藏匿处,只度时机出手。那粮队愈行愈近,史进忽地心下剧跳,把眼钉了那车队顶前的两人,心道:“望那左首披头散发的头陀,自是武都头了,那右首的一个,手里家伙倒似条禅杖,望他身形时,却莫不是我鲁家哥哥?”自是不肯来信,心道:“敢是我心中想念哥哥,却是看花了去。哥哥前番受伤,只养了不及二十日,哪里能成行?况前番我听郭盛哥哥道,那军师亲点了几个押粮头领名目,止有武都头几个,也不曾提到我鲁家哥哥。”
引蛇出洞,自有你杀敌破阵之时。”
史进才不吭气,自回了帐下,舞了一回棍,因嫌那短棍尖头处前番交战时破了个叉,又自取刀削了一回,只刮得圆圆的,才肯欢喜。
果然酉时刚过,一伏路喽罗便来相报,道:“山寨粮草已押到了,有百十车马,目下只在镇西北处十里外走着。”
吴用道:“甚好,那张清必然来袭,我等只去埋伏。”
点了史进、郭盛、吕方、燕青几个率兵去陆上拦截,三阮、二张、两童几个下河处伏了。
当下只是紧紧盯住那
且说史进、燕青等人赶到驿道外,寻了处僻静榛莽匿了,几个好汉就此按捺不动,只把眼将那官道牢牢钉了。过得一时,果见张清引了一干人马,自那东南方向来了,先是四下打探一气,才兀自在驿道左首一幽暗处藏了身。史进因急切道:“那狗贼就在眼前,不若这便杀将出去,与他一发厮拼了。”
燕青笑道:“甚好,我来做前锋,大郎引弓押阵,那厮飞石来打时,我便折了,大郎再一箭射穿他心肝,好为兄弟我报雠。”
史进道:“使不得,我射箭却是不中用。”
郭盛听得一回,笑道:“大郎任气,说糊涂话时便也罢了,小乙哥也只管揶揄他。大郎却当那张清一手飞石只是吃素的?不等你近身时,便叫他放倒了。我等只在此处等候,伺机而动才是上策。”
史进心里计较了一回,想必此时去杀,胜算到底不大,因笑道:“我自然省得,先只是说来做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