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特林是不爱开口的。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他倒是回答了。他望了望天,只说了一句话:“我正好能赶上收割。”然后他站起身来,走了。
他很担忧。他老婆不得不去照顾农场。两匹马呢,又早已被人家牵走了。每天他总要看一下送来的报纸,看看他家乡奥尔登堡[7]那个小角落里是不是在下雨。他们还没有把干草收进来呢。
就在这时,希默尔施托斯出现了。他径直向我们这一伙人走过来。加登的脸唰地红了。他伸直身子躺在草地上,气愤地闭上了眼睛。
希默尔施托斯有几分迟疑,把脚步放慢了。随后他大踏步走到我们面前。大家毫无动静,谁也没有想要站起来的样子。克罗普很感兴趣地抬头望着他。
他这会儿仍然站在我们面前,等着。因为没有人开口,他便试探性地说了声:“好啊!”
个自由自在的人,可以上小酒馆去了。”
海伊为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特别自豪。他对此深深喜爱。“而且,当你十二年军役期满的时候,还可以拿到一笔退役金,回到家乡去当一名警察。你就可以整天荡来荡去了。”
由于想到这幅未来的美景,他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你只要再想一想,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款待。这里给你一杯干邑白兰地,那里给你半升啤酒。警察嘛,人人都愿意和他搞好关系的。”
“不过,你怎么也不会当上士官的,海伊。”卡钦斯基插进来说。海伊悲伤地瞅着他,不再言语了。他的思想这会儿仍然徘徊在秋天那皎洁的夜晚,荒地上的星期天,村子里的钟,跟女仆们厮混在一起的下午和晚上,煎熏肉配黑麦面包,在乡村小饭馆里闲聊瞎扯的逍遥自在的时光……
海伊不可能把这么些幻想猝然抛开。因此,他只是气哼哼地唠叨着:“你提出的都是些多么愚蠢的问题。”
几秒钟过去了,显而易见,希默尔施托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巴不得叫我们大家再来奔跑。可是他似乎总算得到了一点教训,前线毕竟不是练兵场。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他并不对着我们
他把衬衫从头上套进去,把军服上衣的纽扣都扣好。
“你打算干些什么呢,加登?”克罗普问。
加登只想着一件事情。“留心不要放过了希默尔施托斯。”
他大概最希望把他关在一个笼子里,每天早晨用棍子揍他一顿。他热情地对克罗普说:“要是我处在你的位置啊,我就要想方设法升做中尉。到那时你就可以好好整整他,把他搞得屁滚尿流。”
“那么你呢,德特林?”缪勒继续追问。他是一个天生的教师,就会提出那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