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特殊的兴趣(年仅十岁时,他就能背出第三共和国所有部长的名字),可正当他家人都觉得,他会走上外交官的道路时,他却被他的哥哥、实验物理学家莫里斯·德布罗意的实验室深深吸引了。
那个实验室覆盖了他们家族一处大宅的大部分面积,且不断扩大,最终占据了夏多布里昂街的整一个街角。之前是纯种马入梦的马厩,如今在其中嗡嗡作响的却是巨大的X射线发生器,把它们和主实验室连结在一起的粗大的缆线穿过了客用浴室的瓷砖与莫里斯书房墙上无价的哥白林挂毯。父亲死后,小王子就被交给这位兄长照管。最终,路易去学了科学,并在理论物理界展示出了和他哥哥在实验物理界同等的天赋。当路易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他哥哥在担任第一次索尔维会议——欧洲最负盛名的科学大会——的书记员时所做的关于量子物理学的笔记。这个看似偶然的事件不仅永远改变了他生命的走向,也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奇异的转变,以至于她姐姐保琳从意大利度假回家时都差点没有能够认出他来:“让我的整个童年都过的无比快乐的那个小王子彻底消失了。现如今,他成天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埋头于那本数学课本,天天都是这样,重复而僵硬。他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严酷的人,过着修道院一样的生活。他的右眼皮本身就有点耷拉着,如今几乎是全部合上了,这样一来就很难看,我觉得还挺可惜的,这只会让他心不在焉、有点女子气的那种形象更加凸显出来。”
一九一三年,路易错误地选择了工程兵部队作为他的服役机关。不久之后,“一战”就爆发了。他作为报务员,在埃菲尔铁塔上待到大战结束,做的工作主要是维护那些截取敌军信息的设备。身为一位天生的懦夫与和平主义者,军中生活是他难以承受的;战后的那几年,他总在苦苦抱怨那场遍及欧洲的灾难对他的大脑造成了怎样的影响,用他自己的话说,它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使了。
在他所有的战友当中,唯一和他继续来往的是一位青年艺术家,让—巴普蒂斯·瓦塞克,这也是德布罗意打小以来交到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同在塔上的那烦心的几年里,瓦塞克的陪伴是他唯一的快乐源泉,而退役之后,两人也一直保持着紧密而亲昵的关系。瓦塞克是个画家,但他同时也搜集了大批被他统称为原生艺术的作品,其中就包括了诗歌、雕塑与绘画,而创作他们的,有精神病人、流浪汉、智障儿童、吸d者、酗酒者、性变态,一应俱全,因为在瓦塞克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