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将那位炼金术士的,bao力、阴暗和污秽都继承了下来,再度唤醒。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里,迪佩尔肢解着活生生的动物,用它们的部件拼成了狰狞的奇美拉,试图用电击复活它们。而正是这些怪物激发了玛丽·雪莱的灵感,让她写下了她的名作《弗兰肯斯坦,或现代的普罗米修斯》。在书中,她曾发出过这样的警告,科学的盲目发展将是所有人类技艺中最可怕的。
发现了氰化物的那位科学家亲身经历了这种危险:一七八二年,卡尔·威尔海姆·舍勒用一把沾有硫酸残留物的勺子搅拌了一罐,从而创造了现代最重要的一种毒物。他把这种新化合物命名为“普鲁士酸”,并当即意识到了它极强的活性所赋予它的巨大潜力。可他没能想到的是,在他过世的两百年后,到了二十世纪,它竟会在工业、医疗和化学领域拥有这么多的应用,以至于每个月都要生产这么多的足以毒死这颗行星上所有人的氰化物。舍勒是个被人无端遗忘了的天才,终其一生都被灾星所追逐:尽管他是发现了最多种自然元素的化学家(九种,包括氧,他称之为“火气”),他也得跟天赋比他低得多的科学家分享每一项发现的功劳,只因他们公布得更早。舍勒的出版商花了五年多的时间才把他用爱、用极端的严谨写就的著作出版出来,为此,这个瑞典人有好几次都是亲自闻过,甚至品尝过他在实验室里变出的那些新物质。虽说他很幸运地,没有对他的“普鲁士酸”做过这个——不出几秒他就会死的——但这个坏习惯仍然在他四十三岁的时候夺去了他的生命。去世时,他肝脏碎裂,从头到脚长满了脓性的水泡,因关节积水而动弹不得。这正是同时代千千万万欧洲儿童的症状,他们的玩具和糖果是用舍勒生产的一种色素染的色,是含砷的,而他完全不了解它的毒性。那种翠绿是如此耀眼、如此诱人,还成为拿破仑的最爱。
朗伍德别墅的卧室和浴室,其墙纸上都覆盖着舍勒的绿色。这阴暗潮湿、蛛鼠成灾的府邸,便是皇帝被困于英国人之手、在圣赫勒拿岛上被囚禁了六年的地方。装点他房间的油漆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在他去世的两百年后,人们在他头发的样本里检出了高含量的砷。或许正是这种毒素引发了他的癌症,在他胃里蛀出了一个网球大小的洞。在这位皇帝生命的最后几周,病魔在他体内摧枯拉朽,当年他的军队在夷平欧洲时也是同样迅速:他的皮肤呈现出了尸体般的灰色,无光的眼球陷在眼窝里,稀疏的胡子上沾满了呕吐物的残留。他手臂上的肌肉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