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突发奇想,说走就走,”她故意把语气转得轻快,“你怎么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不是今天出结果嘛。”
这句话几乎令她站立不稳。她走到床边,慢慢坐了下去。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久到能察觉最微小的沉默,久到能听懂对方没说出来的话。她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万一筛查结果是全军覆没,他不想让她独自一人在异国承受失望痛苦。他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她的嘴巴变得很干。电话里遥远含糊的人声和广播声在她耳中像擂鼓一般震响。
“心态不错啊,都能说走就走了。”无法分辨他的语气是讽刺还是欣慰。
“外面?”
她没正面回答,“一会儿就回去了……”
话音未落,电话另一头突然传来熟悉的广播声。她的大脑嗡嗡作响,惊惧如海潮般冲刷着身体。
“你在机场?”
有好几秒他没说话,接着长长叹了口气。“不带这样的,”他假意抱怨,“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的是赶紧回到房间洗个澡——身体浸满了海盐、沙子和精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腌制过的海鱼。
洗完澡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看手机,这才发现有三个来自平川的未接来电,微信上只有“在吗”两个字。她心下一沉,第一个反应是打开电脑,确认那两封定时发送的邮件尚未发出。她想了想,决绝地把它们删掉。然后她打给平川,只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
“我刚看到手机,”她说,“什么事?”
电话那头背景嘈杂,他的声音好像从海浪中传来:“就是……我看到了你发的信息……你还好吧?”
他是在担心她难以接受只有一个正常胚胎的结果。“我很知足了,”她发自内心地说,“真的。”
她的心头微微有些刺痛。还好,她对自己说,还没走太远,还可以回头。
她和平川商议了接
他在曼谷!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四周的空气像刷了一层胶水。苏昂在大脑里飞快计算着时间——他已经到曼谷了,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公寓;而她的飞机5点10分起飞,6点半才到曼谷……就算能把机票改早一班,到曼谷也要4点多了,无论如何都来不及……
“我在苏梅岛,”她向他坦白,“不过很快就回去了。”
她的话语悬浮在空中,似乎无法抵达平川那一头。寂静的空白重新填满他们中间。
“你在苏梅岛干什么?”
“那就好。”
“我明天去诊所问清楚移植的事,后天就可以回北京了。”
他顿了顿,“你在家?”
她咬着下唇,没想好要不要如实告诉他。
“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