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6 / 9）

苏昂不自觉地挑起边眉毛，露出探询表情。

“不知道你在这里待多久，年轻女士，”他耐心地说，

时刻已然消逝，如今只剩下个依稀轮廓，由灰色胡子、深深笑纹和光滑得像是刚打过蜡秃顶构成。

保罗掏出块手帕，擦擦额头，然后猛灌大口啤酒。

“喜欢泰国，切都很直接、方便，也没有人评判你。在这里你不用处方就能在任何药店买到伟哥，还那便宜……当然，这是愉悦，不是真正快乐，但也挺开心，如果你明白意思……找姑娘比什都容易，而且她们喜欢老人——们很容易搞定，又不会惹是生非……英国妓女像地狱样恐怖，但泰国妓女看起来甚至好像享受其中样——谁会不想要泰国姑娘呢？她们是农民女儿，年轻，乐观，不是被生活搞得千疮百孔怨妇。而且她们在你身边时从来不会不停地看手机！”

“老天，保罗！你这是几杯？”艾伦用夸张语气说，“瞧瞧这表达欲！要打开录音笔啊！”

“看到台上那个18号吗？长卷发那个。”保罗没理会她，“她名字叫Porn——你们倒是说说，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名字叫Porn姑娘啊？”

她们都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保罗是最好采访对象，艾伦这样告诉苏昂。他惊人地健谈，经验丰富，而且从不喝得烂醉。他们在NanaPlaza相识，他从开始就很乐意配合采访。她也欣赏保罗对待那些泰国姑娘态度——礼貌，尊重，不会要求她们做任何他不会要求自己妻子做事情。有时他甚至会带某个姑娘去度假——去清迈，或是海边，就像个小小蜜月。他在所有酒吧都很受欢迎。

“们之间是金钱交易，没错，但你无法否认当中也有种友谊，那是最好部分。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她们友谊。”保罗耸耸肩，“不过，就像佛教说，生命中切都是幻觉，所以也许友谊也是个幻觉——虽然躺在身边泰国女孩对来说已经够真实。”他摸摸鼻子，被自己逗笑。

苏昂问他有没有考虑过长期关系。在泰国她看过很多这样组合：个中老年白人男子和个略为年轻些泰国女人，像情人又像保姆。有时两人甚至会有孩子。

保罗连连摇头。他说如果需要保姆，他完全可以找个专职，但在段长期关系里，只有钱和友谊是不够。他会希望两人之间有真正感情——爱，或是近似于爱东西。问题是，他讽刺地说，这几乎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