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是位斗士,苏昂在心里长叹声,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也能把任何事情说得正当合理。
“觉得还是不能抱太大希望,”她谨慎地说,“不说愿不愿意事,万他有什健康问题呢?”
“或者是个老毒虫,恋童癖,天生杀人狂!”艾伦哈哈大笑起来,“好啦,当然有心理准备。失望过太多
,“而且他智商显然不高。”
苏昂认真地想想,如果她是艾伦会做出何种选择。毫无疑问,她宁肯先冻卵子。
尽管“寻精行动”远不如想象中顺利,艾伦依然保持着贯乐观。能够亲眼看到捐精者“质量”——即使令人失望——反倒让她庆幸自己没在精子银行里做盲目挑选;而在见过Alex之后,她更是仿佛重燃斗志。那天晚上剩余时间,她俩话题直围绕他而展开——不过,不知出于什心理,苏昂没有吐露十年前他们之间那小段似是而非暧昧往事。
“他条件是很理想,”苏昂说,“问题是他明确说不想要孩子。”
她们坐在客栈院子里,吃着从巷口小摊上买来、已经洗净切好芒果和木瓜,不时挥手赶着蚊子。夜色已深,空气中闻得到树叶与青苔味道,同时也好似飘浮着兴奋剂,让人心痒难耐,不想睡觉。几个背包客模样年轻人围坐在院子另端,人手瓶啤酒,不时爆发出阵阵大笑。
“是目前不想要,”艾伦纠正她,“不知道自己将来可能会想要。那些没坚持到底丁克夫妇,大多数都是男人先反悔。”
她们讨论过这个问题。由于生理上天然被标记“刻度”——第次月经、怀孕最佳年龄、卵子质量陡降节点、绝经到来……以及社会话语对女性“规训”——“25岁还不保养就晚”“过30岁就很难找到对象”“再不怀孕就生不出”……女性生命进程由系列无法回头事件所构成,这使得女性对时间更为敏感,总感觉时间像猛兽样在她们身后穷追不舍。而男性没有这样压力,自然也就没有这样敏感。在他们眼里,青春可以像地平线样无穷无尽地展开——直到有天如梦初醒,惊觉自己正在老去。所以男性更难接受自己衰老,也更容易被中年危机打垮。如何应对衰老和死亡?怎样确保人生有其意义?忽然之间,他们想到个方便答案:孩子。
“或者不定是不想要孩子,”艾伦补充,“是不想承担起要孩子责任。”
“有什区别?”
“如果不需要他负责任呢?”她目光炯炯,“如果只需要他贡献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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