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然后她表情松弛些。
“你知道吗?”她说,“要不是怀孕,都没发现们公司没有哺乳室。”
那气派大楼,宽敞办公室,厨房休息室咖啡茶饮什都有,同事个个那光鲜体面——但是没有个哺乳室!她看向苏昂,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同样震惊。而且从来没有人向领导提出过这个问题。哺乳期女同事只能躲在厕所用吸奶器吸奶,有时为连上电源线,还得站在水池边遮遮掩掩地吸……唉,她摇摇头,表示心酸。“怀疑这样是不是不卫生,也不好问她们,就上网搜,你猜怎着?个男医生回复说:‘如果吸奶前有注意卫生就没有关系,就算不是在卫生间也会有感染可能。’”
苏昂不知道该说些什。她也常撞见同样场景。她公司也没有哺乳室。
这切只有个解释,丁子得出结论
大降低——简直是天赐神技!
可是,当然,这切前提是“胚胎移植”,这意味着:你必须接受以试管婴儿方式来受孕。
“试管?”
“你小点声……”苏昂紧张地示意丁子,又忍不住环顾四周。咖啡店里人声嘈杂,似乎没有人在留意她们对话。她已把切向丁子和盘托出。尽管不想要同情,但面临重大抉择,她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好友意见。
信息量太大,丁子似乎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说如果你觉得这是最好解决方法,那还纠结什呢?
苏昂咬着下唇,想半天才模糊地说,她觉得怀孕应该是种特别人生体验,而不是种医学体验。而当丁子问她是不是觉得试管太人工、不够自然时,她却答非所问地嚅嗫道,般人怀不上才去做IVF,但她问题并不是怀不上……
丁子好像忽然明白过来。“那你其实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对吧?”她直视她眼睛,“你怕别人以为你是怀不上才去做试管,其实你觉得这是种羞耻,对吧?你连‘试管’两个字都不好意思大声说。”
她看着她,像是要她回答,尽管这其实是个设问句。苏昂想否认,但她感觉自己舌头因为好友指控而麻木沉重,无法开口。
丁子叹口气。她说她直听说生孩子这件事是有歧视链——做试管不如打排卵针,打排卵针比不上自然受孕,剖腹产不如顺产,喂母乳看不上喝奶粉……她声音忽然提起来,变得很尖锐——“真是莫名其妙优越感啊!”
苏昂听出她潜台词:生殖方面虚荣心如此愚蠢,你怎能参与这种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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