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诱出她身上最糟糕部分,甚至改变她对世界看法——正如平川所说,生孩子变成唯重要事情。那些痛苦时刻冲击力是如此强烈,就好像她永远只活在那些时刻,其他所有事情都不再真实。她从个活泼有趣、生机勃勃人,变成容易受伤偏执狂。而她不知道该怎变回来。
最痛苦不仅仅是失去三个孩子,更在于未来不确定性。苏昂想知道她生活将会变成什样子——她什时候可以放心地再次怀孕?她是否注定永远无法成为母亲?她和平川会变成怎样对夫妻?她是如此渴望个孩子,可想到怀孕就会被恐惧淹没,宛如某种创伤后应激障碍。她该如何逾越这种矛盾?更何况,她和平川性生活已经约等于无。有天夜里他们躺在床上,他忍不住伸手过来想爱抚她,但她背过身去,坚决地把他手甩开。她完全不想让他碰她——她心里也知道这不是他错,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总之,不孕或不育会带来某种“时不待”紧迫感,甚至逼你开始思考人生中那些看似无稽或遥远问题,比如母性冲动究竟发自本能,还是不孕不育羞耻感?比如妻子是否比丈夫更有资格做出生育决定,而这个决定余波又将怎样影响彼此未来——你们之间关系会走向何处?没有孩子晚年生活会是什情形?而世上其他夫妻并不经常受到这样考验,至少不会来得这猝不及防吧——仿佛上刻还在蜜月旅行,下秒已经在讨论你们凄凉晚景。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止次苦涩地想,真希望她从未怀孕,或是索性在蒙昧甚至意外中顺其自然地完成身体被赋予“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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