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母亲——潜在或真实母亲。她也开始在公众场所留意挺着肚子孕妇们,她们总在提醒着她那个失去孩子,以及那些她也许永远都不会有孩子。
“你这算是什?”咖啡店里,她那正在积极备孕好友丁子慵懒地倚靠着沙发,双手放在小腹上,“避孕还是备孕?想再来次意外啊?备孕话是不是应该认真点?吃叶酸,锻炼,戒酒,也别喝那多咖啡……喂,你到底是怎想啊?”
“也不知道……”苏昂嗫嚅着。部分不想要孩子,她在心里说,但最近才发现自己可能还有另部分。
几个月后她再次怀孕。与上次不同,她和平川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她甚至发现自己心中不时泛起丝隐秘快乐。但那只无形手再次操纵命运,同样事情再次发生。这次苏昂足足等到十周,其间还在医生建议下打针吃药来保胎,可那传说中胎心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孕囊也还是异乎寻常地小。
秒之内,她从世界之巅跌落尘埃。离开医院时她非常努力地试图保持镇定,但发觉自己整个人垮下去,几乎无法行走,不得不在门外台阶上坐下来。现在该怎办?过往行人都在看她,她只好强迫自己站起来,漫无目地直向前走,直到拐进条无人小巷,拿出手机打给平川,这才终于哭出来。
平川请假开车接她回家。路上她都无法停止啜泣,觉得切都令人难以置信地残酷、痛苦和不公平。平川默然地握着她手,显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再次“坏运气”——接连两次都是“坏运气”吗?两个人回到家就立刻上网搜索“两次胎停”信息,令人窒息沉默维持整整天。
在做人工流产前夜,苏昂早早上床。但当她数到两百时候,她知道睡眠已不可能。曾几何时,她确信自己切梦想——出国读书、律师执照、幸福婚姻、崭新而重要生活——都定会在某处乖乖地等着她,就像条训练有素狗在等待着它主人。她曾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属于“幸运”那类,就像打牌时拿手又手好牌,你明知那只是偶然,可感觉却是相反,像是命中注定。这就是人生啊,她盯着黑暗天花板想,它终究还是由系列不受控制意外事件组成,比如青春期,比如坠入爱河,比如孕育生命。
麻醉醒来时,切都显得那陌生。整个世界焦点有所偏移,空间发生扭曲。所有颜色都有点错位,就像报纸上印花广告。苏昂眯起眼睛,试图将它们调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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