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儿子正在哭。二女儿沉沉睡着,原本就红扑扑的脸因着发烧越发红艳了。吕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女儿的额头,又去试探鼻子,生怕女儿没气了。
惠才赶紧
有段日子,一批地区医专的学生来县医院实习,一个唐姓女学生被分派给吕带。吕当了师傅后格外忙碌,泡在医院的时间更多了。
一晚,四岁的二女儿发高烧,半岁的儿子扁桃体发炎,一吃奶就哭。到了十一点多,女儿高烧不退,儿子哭泣不止。惠才急得没法可想,决定去医院找吕,再一起去找医生。
有条小路通往门诊部,比走大路要快,但得经过医院的太平间。惠才把孩子们留在家里,自己抄近路去医院,远远地看见太平间门口吊着一盏孤灯,发着幽幽的光。心不由自主狂跳起来,她强令自己不往那盏灯的方向张望,一路飞奔到了门诊部。
值班室的门没关拢,留着两三寸宽的缝隙。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吕和小唐面对面坐在火盆两旁,快活地聊着天。火盆里堆着许多木炭,火苗很旺,火星不断上蹿,两个人的脸都烤得红彤彤的。
惠才气得想进去骂吕一顿,但又骂不出口。她退到楼梯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走到门边叫了一声吕的名字,然后推门进去,说:“十一点多了,你还不回家?”
吕连忙起身,跟着惠才一起离开。走下楼梯,惠才再也忍不住了,说:“孩子这么小,你忍心不管不顾,整天陪着你的学生吗?女儿发烧,儿子扁桃体发炎,急着要看医生,我一个人怎么办?快十二点了还不回家,孤男寡女的待到深更半夜,我要去告领导。”
吕不服气地说:“你告我什么?我做了什么坏事?她是我的学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不陪她谁陪她?”
“你的学生都二十四了,还要人整天陪着。我和你结婚时还不满二十岁,不论远近,你都不愿花时间陪陪我。别人都是人,都值得你关心,唯独我不是人,可以不理不睬!”说着惠才便痛哭起来,一边走,一边历数自己的委屈和吕的种种不是,“你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你该有点责任心,也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其实你这人不该结婚,我跟着你,没沾得半点被疼惜的福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哪,但凡你把关心别人的心思分一点点给我,我也满足了……”
吕沉默地听着,忽然张口道:“你说要告领导,你该不是往那事上面想了吧?看你的思想多肮脏。”
“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往那事上想!我知道你不是花心人。但你整天围着个女生转,全不顾家,我气愤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