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才急了:“那你根本没打算让我考学校或帮我找工作,只是说说而已?”
“这些事都不能急,只能等机会。目前只怕没有学校可考,找工作就更难了,到处都在下放。”
听了这些话,惠才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也知道眼下就是这样,他没讲假话。
吕走后,惠才上了趟街,置办了些生活必需品。
一个泥巴炉子搁在堂屋左边角落一张又长又宽的凳上。这长板凳坑坑洼洼、满身伤痕,但异常结实,估计是张木工凳。它给惠才带来许多方便:水桶可以放在凳子的一头,洗好的菜放在另一头,泥巴炉子在中间,做起饭来得心应手。
布,要使劲打扫一下,你看这角角落落的蜘蛛网都要扫掉。”
惠才跟着黄队长去拿了扫把、水桶和抹布,马上就动手打扫起来。这一打扫,堂屋里就有了响声。一会儿走来个年轻姑娘,讲着长沙话,她就是黄队长口中在这里落户的长沙兄妹中的妹妹。
打扫完毕已是正午,阳光猛烈,惠才顾不得那么多,又急急地朝医院走去。她想尽快告诉吕,她在樟树生产队找到了房子,离医院也挺近,应该是件开心的事。
到了门诊部,惠才快步奔上楼,走至吕的宿舍门口,恰好看见吕笑嘻嘻的脸,屋里有人正和他讲话。惠才好怕碰到人,又一溜烟地跑了出来,冲到楼下的大门拐角处,没来由就一阵委屈,流下泪来。
一会儿吕下楼来,惠才跟他走回宿舍。吕高兴地说:“上午好多同事都想去看你,说我找了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老婆。”
惠才站在屋里,四处张望,发现木格窗虽不大,但也得有块窗帘遮挡。她又速速上街去扯了块毛蓝布,买了针线,把布的上下底边一缝,再缝上几个纽襻,穿上铁丝,然后在窗子两边各钉了一枚钉
惠才脸上一阵发烧,这么快就被人称为“老婆”了,她觉得这两个字十分刺耳。她对吕说:“我决定去乡下住,房子搞好了,今晚就要住过去,希望你同我去认识一下地方。”
吕说:“你还没吃饭吧,饭买好了,等你吃了饭同去。”
惠才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她连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她匆促吃罢饭,麻利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便和吕一起拿着简单的行装,前往樟树生产队她的住处。
路上,惠才说:“我到这里来住,你不会有意见吧?我想参加队上的劳动,赚点工分养活自己,替你减轻负担。我会一边复习功课,你平时要替我多留心点,有什么学校招考,一定要告诉我。”
“当农民也不错。单位上有我赚钱,农村有你,栽栽种种,还能养点鸡鸭,顶好的。”